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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察割之乱一(第1页)

这夜变故,辽史上称为祥古山之变。事情的发酵,从白天辽世宗祭祖之时,甚至更久之前,就已开始。

契丹本为八部,可汗三年一选。唐代末年,迭刺部耶律阿保机成为可汗,几番南下,除掠得大量汉民充实部族之外,亦获得许多汉人谋臣,学得王朝建制之事,被深深吸引,心中便起了一统部族,建立国邦之心。因此他在三年可汗期满之后,并没有如旧例将可汗之位让给部落其他贵族,而是由自己继续担任。

阿保机的弟弟剌葛、迭剌、寅底石、安端等皆不甘心,准备联手干掉阿保机。诸弟叛乱很快被镇压,但诸弟不肯服气,再次反叛,如是者三次,最后阿保机在妻子述律平的推动下,毅然斩杀了数名弟弟。部族内乱,就是从阿部机得到可汗之位开始,多少年以来,一直绵延不绝。

阿保机死后,其妻述律平恐各部族首领再起波澜,大杀一批首领与大将重臣,又因汉辽之争,将太子耶律倍拉下皇位,改立次子耶律德光为帝,宗室大臣慑于她杀人成性,不敢不从。太宗耶律德光死后,述律平又想扶立幼子李胡登基,此时耶律德光诸子及其他皇族近支,皆不敢与述律平相违。只有耶律倍长子耶律阮得甄氏提点,在军中自立为帝。诸将早就不满述律平多年,见有人出头,皆拥立耶律阮。述律太后败在孙子手中,与李胡一起被幽禁于祖州。

述律平这一败,原来慑于述律平威名,而不敢吭声的诸皇族宗室,顿时有了新的想法。

耶律阿保机的弟弟耶律安端,原来就有夺位之心,但此人胆量不大,被阿保机几番教训之后就老实了。在世宗与述律太后相争之时,投机地站到世宗这边。世宗继位后,封安端为明王,封其子耶律察割为泰宁王。安端野心不息,又与数名宗室图谋叛乱,此事被耶律屋质所知,报与世宗。察割知情后连忙奔于世宗,声称自己因劝父亲不要谋反,父子反目,特来告密请世宗饶过父亲,引得世宗同情,不但饶过安端,还将察割留在身边视为心腹,让他统领女石烈军,出入禁宫,并掌侍卫。

但察割怀有异心,时间久了,毕竟掩藏不住,被其他有野心的人所察觉,并加以诱导和推动。

这日,世宗在祥古山祭祖宴毕大醉,回到宫帐。甄后见吼阿不也被灌醉,不禁抱怨。世宗亦有些后悔,陪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忘形……你照顾下孩子,明天再送回撒葛只那儿去,休要告诉她吼阿不喝醉酒过。”

甄后嗔怪:“那你得答应我,下次自己喝也罢了,不许把孩子灌醉了。”

世宗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笑道:“嗯,好的,好的!阿甄啊,我同你说,其实我今天,是多喝了几杯……我是心里高兴,但……又不高兴。”

甄后见他此时酒意上涌,只得指挥了宫女服侍吼阿不更衣净面,拿屏风隔开放到榻床上去睡,自己亲自服侍世宗,听他醉言醉语,附和他:“好吧,你高兴什么,不高兴什么?”

“我高兴的是……我实现了父王的遗愿,当上皇帝,推行新政,得到拥戴,如今可以挥师南下,如果能够把握住这次时机,我们可以……可以再度进入中原。”可世宗说完,转而握着甄后的手,脸上的表情委屈又愤怒:“可我又不高兴,他们、他们不让你进祖殿,不让你进祖殿……”

甄后见着他如此孩子气的表情,这般委屈愤怒,是为她不平、为她委屈,只觉得心中一软,叫着世宗的小名哄道:“没事的,没事的。兀欲,你知道的,我并不在乎这些。”

被哄了好一会儿,世宗脸上的表情才渐渐缓和,“你可以不在乎,可我不能不在乎。阿甄,这次南征若是大胜归来,我一定要让你进祖殿祭祖。”

甄后扶着他躺下,“主上,您现在要南征,就要收拢人心,有些事,让一步就让一步。”

“朕是皇帝,朕就不想让。谁敢不服?叫他来同朕较量一下,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朕厉害。”

甄后笑着哄道:“是啊,主上弓马无敌……”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一事,劝道:“可是明剑易躲,暗箭难防啊!”

世宗嘟哝着:“你也、你也跟屋质一样,一个是女人疑心病大,一个是看多了汉人的书也像汉人一样疑心病大。他、他前几天,还老是同我唠叨着察割不对劲什么的……”

甄后心中一凌:“屋质大王也这么说?我看您是得提防啊,割察和安端毕竟是父子,他表面上投效您,可心里未必就是真的。”

世宗怔了怔,酒劲儿渐有些过去,闻言摇头叹息:“阿甄,我知道,你有你的道理。可是契丹人和汉人不一样,我们没有汉人的规矩,没有谁生来就是王,草原上只靠拳头大。从□□到如今,哪一个皇帝任上,没有宗亲谋逆,皇室宗亲里头,有哪个没有父祖兄弟参与过谋逆。要都因为谁的父亲不是好人,他不可靠,就不给活路,那朕就会成为一个空壳的皇帝。阿甄,你要知道,当年朕自立为帝一呼百应,就是因为皇祖母也是这样,疑心病太大,容不得人,所以,宗室就弃了皇祖母而投朕。朕的江山并不稳,我们要拉拢大多数的宗室首领,哪怕他们各怀异心,对朕并不忠诚,但是,只要他们认为朕比别人更宽厚,他们就能依附在我的王旗之下,朕这皇帝,才能够做得久。”

甄后原以为他醉了,不想他竟说出这一番话来,再看世宗又有些醉意上涌,便微微闭上眼睛,细想了想,虽然有些刺心,却也有些领悟。世宗素来不多话,平时她的建言,他多半听从。这番话,想是藏在他心中甚久,又不忍说出刺了她的心。

只是依她历经数朝的经验,世宗的话虽然有理,可用于安抚大部分的宗族,但忽视了贴身的危险。但这话,该怎么说呢?

她思索了下,方缓缓劝:“主上,你的话极有道理,我并非疑心病大,容不得人。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可以宽待有异心的宗室,但总不能把性命交到他们手中啊。既然屋质都说察割不可信,宿卫之职,就不好再交给他。宁可咱们给他一些更有权柄的职务,给他更多的封爵和人口,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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