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耶律贤在草原上养伤。穆宗匆匆回了上京,便得到了关于南朝柴荣军队正式进攻的消息,只能将所有关于追查谋逆的事情,都交于太平王罨撒葛。
这日,罨撒葛得了北院夷离毕粘木衮的禀告,便点齐兵马,直奔李胡的皇太叔府。夷离毕是契丹官名,掌刑狱,本是罨撒葛亲信之人,此番查谋逆之案,罨撒葛便将此事交于粘木衮。
粘木衮将在草原上抓得的人反复审讯,终得初步供词,便来报与罨撒葛。
而此时李胡回到京城,亦是安排诸皇族宗室串连,以图自保。偏这一日,众人正聚在李胡府中,便听得外面几声兵戈之声,罨撒葛哈哈一笑,带着人从外面闯了进来:“好热闹啊,你们这里在商议什么?”
众人情知无法走脱,只得都退了回来。世宗的异母弟耶律梢便壮着胆子说了一句:“是、是皇太叔约我们这些侄子们喝酒,往年春捺钵的时候,我们也都经常聚在一起喝酒的。”
罨撒葛不理众人,大模大样地坐下来,端起酒碗闻了闻:“哦,喝酒,怎么不叫我啊?”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胡:“我也是李胡叔叔您的侄儿啊,就这么看不上我?”
李胡沉着脸,哼了一声,道:“不敢,你如今是手执生杀大权的太平王,只怕是你看不上我们吧。”
罨撒葛哈哈一笑,将酒碗用力往下一摔:“说得好,既然知道我手执生杀大权,还敢在我面前玩花样吗?”顿时变了脸,指着赴会众人喝道:“全部带走。”
顿时亲兵们冲进来,刀枪齐出,对准了在场诸人。
众人脸色都变了,怒喝道:“太平王,你、你竟敢对我们无礼。”
罨撒葛皮笑肉不笑地道:“主上前日遇刺,各位兄弟们,对不起了,先请你们到我帐中坐客几天,等我审出来与你们无关,自然会放了你们……若是真正的主谋之人,他也逃不了。”
李胡站了起来:“罨撒葛,你敢对我无礼。”
罨撒葛:“您老是皇太叔,我自然不敢对您无礼。来人,把皇太叔府控制起来,不许他出去,也不许他见别人,等到回了主上,咱们再做处理。”
罨撒葛说完就往外走,李胡欲上前,却被侍卫们用刀逼住:“你、罨撒葛,你敢和所有皇族亲戚为敌吗?”
罨撒葛站住,凌厉地看着李胡:“□□当年,只率一部敢与七部为敌,与诸兄弟翻脸。李胡叔叔,亏您还是□□的亲生儿子,连这点胆子也没有吗,哈哈哈……”
罨撒葛大笑着扬长而去,李胡恨恨捶几。
喜隐惊惶道:“父王,怎么办呢?”
李胡阴沉着脸,道:“哼,我就不信那昏君能把我这个皇叔怎么样!喜隐,你去于越府上,向屋质大王求助,就说怕昏君滥杀无辜。”
喜隐无措地问:“大于越会肯为我们出面吗?”
李胡沉声道:“如果是我去,那是肯定不肯,你去就未必了。他虽老了,却还很乐意庇护皇族的年轻人。”
喜隐点头:“是,儿臣这就去……”
李胡却道:“且慢,你还须带上一人。”说着,在喜隐耳边低语数句,见喜隐犹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咱们父子命在旦夕,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喜隐咬了咬牙,终于点头。
李胡冷笑一声,道:“来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扶我躺下。哎哟,我的气喘病又犯了,已经十几天起不来床了,喜隐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把咱们府里的萨满叫过来给我跳神驱病。”
喜隐先是一愣,随后会意,忙去安排,只说皇太叔被太平王惊吓,重病不起,在上京城中,传扬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