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姿楠终于展现了她蕙质兰心的一面,只不过一直都藏得好好的。
明明厉害到不得了,却偏要表现在胸大无脑,妥妥的心机妹,要论聪明程度和综合能力,整个人共体内,除了梅哲仁就只看她了,不作二人想。
觉醒的时间、原来的底子再加上软磨石硬泡从梅哲仁这里获得的好处,谁能跟她比?
可还真就给她藏住了,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回过头来想想这个看似笨笨整天作的女子就是一只母暴龙,还是聪明却长头发的母暴龙。
某种程度上来了说,马姿楠跟西王母或者盖亚是同一种生物。
梅哲仁由马姿楠想到即将打交道的西王母或者盖亚,没来由感到一阵恶寒,能力强大又狠辣的女人,太棘手了。
“几乎可以肯定跟统一场有关,就不知道到达什么样的程序,别忘了在息勒的发现,盖亚跟墨矽应该是同源的,而且在北海也没有找到水属性的五行旗。”
“那你还巴巴地往前凑?就不怕被人反手一击?”
“怕,但还得上,我跟你不一样,我是男人,男人就得在外面顶天立地,我也不想这样,也会觉得累,但没法往后缩,这一仗不能输。”
梅哲仁的信誓旦旦,也只换回了马姿楠的一声幽幽叹惜:“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不战,连春闺海棠残梦都没有,徒留荒坟野冢无人吊拜,只得一个凉字。”
怀里的仿生体都变僵硬了,还好没来我不听就不听那套,无言即默认。
梅哲仁却更进一步:“我甚至都有了跟墨矽对子的准备,如果情况实在很危急,我就跟他们一起跨维,换一个战场,在北海时我就有这样的觉悟了,所以我才敢行险,费弗提万基地一直储存着足够跨维的场域能量,到时水蓝上的事情就靠你了。”
托孤式的话语梅哲仁从未对马姿楠说过,这是第一次,也让马姿楠紧张了起来,她伸出手抱住了“沙发扶手”,深怕下一刻这个坐位就会失去一般。
“分身也留不下吗?”
“没有把握,我认为是可以,至少上一次这边的系统还在运行,但我不能确定,因为上一次两边的通信就是断开的,诚然是硅基人干扰的因素,但遇事总得做最坏的准备,才能搏出一个最好的结果。”
“我才不想管那么多,我只想做一个每天等老公回家的小女人。”
小性子上来了,梅哲仁知道是啥回事儿,也不在意,自顾自往下说。
“万一,我是说万一逼不得已跨维了,又没有办法留存分身的话,克隆体估计会变成活死人,一定要帮我保留基因样本,那是我能不能回来能不能重新打开头脑风暴的关键,至于我的分身,你这都有坐标,我的思维以及一言一行你这都有数据,你顶上就成了,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我就不罗嗦了。”
没回复,不管在头脑风暴里还是声音都没有,又过了十几秒马姿楠才来了反应。
她拼了命地左摇右晃,好像要把支撑着她的“沙发”摇散架了才甘休。
梅哲仁笑了,他知道这事算是商量成了,马姿楠的胡搅蛮缠说明她接受了事实,只不过要找个途径发泄心中的郁气而已。
之所以在此时此刻背着其他人像交待后事一样交代这些,是因为此行委实凶险,不管是西王母还是盖亚,都不是善茬。
梅哲仁猜测她是被半囚禁半劳役在水蓝,至于她是否心甘情愿,那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还有一个隐忧,制约西王母的统一场的种种措施是否还生效也不得而知。
万一对方真要是个无拘无束的完全体,那自己一行人就是送菜,可是他又不能跟这个老团队的其他人交底,一旦说了就去不成了,他们一定会反对的。
那这样梅哲仁算不算拖着一帮老伙计涉险?
也算也不算,他也有准备,不管是国内还是游洲,都有数具仿生体备着,真到万一之时,梅哲仁会将这帮老伙计强行转化为电子人。
梅哲仁可以确定一点,统一场都无法束缚自己的量子通信信道,经过了北海验证的。
至于这帮老家伙的基因样本,早就在马姿楠给他们做体检时留好了,游洲和西原基地各有一份。
马姿楠就是凭这点知道他有心事的,人家聪明着呢。
有心事的不止梅哲仁,程丹心也一样有心事,黑龙号在西原补给时,他借口起夜,实际上是观察动静,他也看到了马姿楠留下了血液标本,还特意叮嘱李梦星保存好。
于是黑龙号起飞后他把几个老伙计全拍醒了,也不说话,而是玩起了梅老师深恶痛绝的小纸条,还是在寝室中休息的时间里。
这也太气人了,摆明着欺负梅老师不会监听偷看,君子可欺之以方,没招。
程丹心逐一地跟老伙计们作嘘声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笔记本,刷刷刷刷写下了几段,还带上了因葛伦文。
“此行很危险,梅老哥都帮我们做了基因保存,估计思维复制他也做了准备,大家不要声张。”
莫辞眼眶都快瞪裂,倒不是怕死,而是他这会才反应过去,他前时还一心催着快些,全然忘了风险。
他拿过笔记本和笔,也沙沙地写起来,只是写得很凝重。
“怎么办,我想简单了,连累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