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大声一吼之后,酥塔脑海中的那些忧郁与纠结也像是就此被吼出来一点似的,整个人瞬间得到了些许的清醒。
也正是由于这些许的清醒,她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究竟是有多重!
下一刻,这个刚刚还因为愤怒浑身略微颤抖的圣骑士,现在却是连忙抬起头,一脸惊恐加歉意地看着面前的麻薯,犹犹豫豫地说道:不麻薯!不我不是我刚才的意思是那个对不起!我我并不是要侮辱你我是我是有些紧张
吱≈dash;≈dash;
弓弦被拉开的声音,却是在酥塔那语无伦次的声音还没有完全说完之前,就已经应声响起。
等到酥塔回过神来之时,却已经看到面前的麻薯已经重新搭起弓箭,那箭矢也是分毫不差地瞄准了她。
街道上,四周那些游湖的行人们本来就看到这边两个人鱼之歌的成员互相争吵而显得很意外,驻足观看。可是看到现在两个人突然开始大声,并且其中一方拿起武器之后,纷纷是吓得后退避开,远远地躲了过去。
麻薯?!不!请请原谅我我的意思并不是
圣骑士,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们夜之一族。
麻薯的脸色依然认真而沉稳,甚至于从这张娇小而认真的脸庞上完全看不出来丝毫生气的模样≈dash;≈dash;
当然,我并不会因此而生气。因为同样的,经过今天这一次交谈之后,我发现我也看不起你们这些光明生物,尤其是看不起你这种标榜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是道德楷模,一点点错误都不可能允许的圣骑士。
一边拉开弓弩,麻薯的脚步再次向后退了一步。而这一步,也是让她和酥塔之间拉开了一个合适的距离,至少能够保证酥塔在弓箭射出并抵达她的心脏之前,这名圣骑士没有办法够着这名弓箭手。
人类不可能不犯错误,这还是会长教给我的。所以,既然人类可以犯错误,那为什么同样是由人类担当的圣骑士就不可以?甚至就连会长自己都承认,她也犯过好多错误。在会长手下工作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从不犯错?
犯了错,就要改正。这是我妈妈都会教我的道理。就好像我从小就练习血箭术,我也不是第一次就能够练好的,也是在不断错误中逐渐逐渐掌握的。我妈妈说过,正是因为我练得比别人都勤快,更愿意承认自己姿势和动作之间的错误,所以我才能够成为我们猎手村的第一弓箭手。
既然如此,圣骑士为什么不能犯错?犯了错,又为什么不能承认?如果犯了错误的圣骑士不能够承认错误的话,那么你们这些圣骑士和骗子又有什么区别。
眼见麻薯已经退到安全距离,酥塔也逐渐感受到这个血族小女孩身上所逐渐蔓延出来的那种攻击。那不是什么杀意,而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接近于本能的战斗意识!
酥塔知道自己可能已经闯了祸,她看看四周,见所有的行人现在都已经躲好,甚至是远远撤离之后,她轻轻咬了咬牙,反手抓住身后的护栏,一用力,只听得喀喇一声响,小半个护栏被她硬生生地掰了下来,提在手里当成是一面简易盾牌。
麻薯妹妹!你你认真的吗?我们是我们可是同一公会的战友!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现在行动越来越危险,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坚决的麻薯,酥塔也显得有些着急起来。她拆下护栏上面的一条栅栏捏在右手上,充当武器,大声呼喝。
麻薯却是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反而继续用那种十分平和的语气说道:圣骑士,我也当你是公会的朋友。但是,你现在的状态,很糟糕,很不好。
小时候,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妈妈就让我出门去狩猎。甚至有的时候把我一个人赶出村子,要我一个人去面对月神居所内的所有状况。
那个时候我很害怕,虽然之后我知道,妈妈还是会在后面跟着我,保护我,但是当时我不知道,所以我还是会很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我只能尽量找些事情来做。我只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狩猎上面。
酥塔紧张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麻薯:一旦开始狩猎,我就知道我再害怕也没有用。我必须调动我的所有感官,动用我全身的所有精力来应对狩猎的问题。我要躲避其他村子里面的人的封锁,还要避免不惊动任何的猎物。
在狩猎的过程中,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屏息静气地寻找猎物,甚至有可能一连十天半个月都没有收获。可是,正是因为这种情况下,一旦找到了猎物的一丁点的踪迹,我都会格外地珍惜。而在兴奋之余,我也会努力压制住我的兴奋心情,就行耐心地跟踪猎物,追踪猎物,最后击杀猎物。
当我能够抓到猎物的时候,我就会发现,原来我一直担心的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一切都不过如此。
所以,圣骑士,你现在也很烦恼,也很忧虑。既然如此,那你也来狩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