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青城里已经产生了非常明显的等级认知,那就是来自神明眷族的武器质量最高,持有之人的地位也最高。而依旧持有过往青铜武器的人基本都是些破落户,那就更不用提连旧武器也没有,而且更没资格加入暗流神教的大户旁支了。
来自四娘及教团的是不是敲打是如此频繁,所以住在西城区的大户们都会有意识的将家族成员疏散到乡下。然而就算是心头战战也依旧有相当多的事宜要在城中经办,所就不得不留下一些必要的人员坚守祖宅。
当然相应的紧急迁徙预案也得有,这是怀疑总有人惦记自家财富的人群必然会做的选择。
姚家的武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置办下来的,至少可以做到人手一把的条件,而不至于会有人拿着木棍与人拼命的情况。虽然在质量上比不上暗流神教教众的武器,在人数上与城邑之中也算是少数,但该有的东西必须得准备好绝对不能等需要的时候两眼一抹黑的抓瞎。
然而就算这样也一直都是被压制得结结实实,平时真是连个多余的响屁都不敢放。不过那是在河青城被神教经营的如铁桶一般的情况下,也是在兴中武装远远能压至姚家青壮的情况下。
现在河青城里已经有部分人知道了神眷之族吃亏的消息,有部分人则是知道四娘和涛兄弟都陷入昏睡中醒不来。在失去了主心骨的前提下就顿时丧失了迎战的信心,很多人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逃出城外。
当然也有部分人还在懵懂中忧心着,不过在担心的方向上却与事实大相迳庭。比如很多人还以为是早上对于鲤那群人的骚扰依旧在持续,消息上的传递缓慢就让他们与事实的发展出现一天左右的脱节。
当那些迟钝的人们感叹眼下是闲人们又在欺负外来人了,实际上是格鲁古人在被新遭遇的敌人欺负。当感叹外来人肯定会气愤不过要报复回去的时候又会是另外的样子,鲤和他的弟兄们只想尽快从悠长的地下隧道中逃离到地面上。
恐怕只有一种事情才是大家共同盼望的,就是在这该死的鬼天气里谁也别瞎胡闹最好。
火塘边上还有人笑着对妻儿们感叹到:“全家一起守在火塘边上多好,吃着烤肉喝着酒难道不舒服吗?”
而在这当儿还就有人没法守在自家的火塘边上,并且还得抄着家伙就往暗河中奔跑。家中的女人在响应了教团动员后就钻进那深不见底的地下去了,等听说下面出大事之后一直到现在可还没回来呢,是死是活总得给句话吧!?
他们明知那些巨大的金属战甲是多么的可怕,也明也明自己手中的薄铁片只对同等级的敌人有杀伤力,但就是闷着头陆续冲进暗河之中去。因为他们誓要将自家的妻女娘亲什么的救回来,不然就算守着大量的财富又有什么意思呢?
河青城的现状是如此混乱,就是这种情况了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奇葩事发生。
有到处串闲话在以谎言对冲谎言的,宁可欺骗自己也不愿意面对地下即将失守的现实;有临时聚拢了街坊们惶惶不安地搞祈祷的,哪怕教团并没有传下任何深邃而高深的经文,只是反复念诵圣哉圣哉什么的也能让人暂时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毕竟以前那么多次都是靠这种办法撑过来的,等类似事情发生时为何不照搬老经验呢?反正河青城里不论怎么说都是一副群龙无首的样子,完全没有一个统一的号令来所有人拧成一股绳。
况且就算是拧成了一股绳也不会有什么太大长进,在绝对力量的碾压下就是些柔弱的碳基生命体。更何况整个城邑里现在成规模的力量最多不过是二三十人的群体,于是体现在某个小小街道交汇处就未必能占据到绝对的上风了。
当时就有地位较资深些的信众叫道:“喂,你们这些西城的要干什么?别挡路!”
有些近期被欺负惯了的姚家子弟略有退缩之色,但也有些子弟提着手中长剑就站了出来。深悉河青城现在是什么情况的姚浦泽根本就不把这些拦路者放在眼中,他只是狠声下令道:“别理他们!半刻之内就得尽快出城,慢一点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赶紧随我撤离,谁挡杀谁!”
“谁挡杀谁!”
曾在公门之中任职就有着不小的声望,获得老族长的多次称赞和指点也令很多人看好这一位的未来。而之后无论是投靠在四娘之下还是于危机之时站出来都很及时,所以他能在此时敢站出来做担当就太好了,立刻就引得族人们齐声附和出声。
大族为了保护家产和族人就常常会有训练,而在受到全城性的打压之后也会格外重视内部的团结。至少在这个无名街头就将他们的团结和同仇敌忾展示出来了,就是说他们下一秒便要挥剑劈过来也会有人信。
发生冲撞的信众只是想要以势压人,却没想到平时软弱可欺的大户突然露出了拼命的架势,猝不及防下当时就吓得接连后退了几步。甚至于手上的制式长剑也在后退中变得散乱起来,与另一边杂乱但是严正以待的剑阵相比真是失去了许多气势。
本来略显堵塞的街道就是那么大一点,平常的时候或许能过得了两三匹牛马,但在两群人涌在一起时就未必能保持畅通。可若是稍微退出了两三步就立刻给出了通过空间,达到目的的姚浦泽并无意发出任何豪情壮语,而是一挥剑刃就招呼着族人们快步离开。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必须要避免任何可能的耽搁,管他是谁当路都绝对不能客气。在相距有段距离的时候就得先声夺人,若是别的队伍已经在通过了也要尽快冲开,绝对不给对方缓过神来找茬子的机会。
总之姚家在危机时刻爆发出的求生意志是那么强烈,所以每个人都被严格组织了起来。无论男女都严守事先演练好的队列纪律,在集体行动的时候就宛如小型的军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