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阿城想起了那个女人孤身一人闯进男人窝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和她与继妹对峙时的横冲直撞,指尖在屏幕多停留了一瞬。
有时候他觉得,其实他和楚音是有共通之处的。
袁礼:ok。
袁礼:对了,这我子卡,你省着点用。
阿城:……
很像金屋藏娇。
下午两点,墓园不复冷清。
随着大门外一行人的涌入,寂静之地也热闹起来。
由卫青山指定的独家媒体,在其他同行羡慕到喷火的眼神里,洋洋得意抵达现场,全场跟拍。
来的人其实很少,卫遇城的丧礼,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到场。
卫家人丁单薄,堂表亲戚都不算多,此外还有几个公司董事到场,都是自幼看着卫遇城长大的世伯们。
这群老辈没人看得上卫青山,无他,私生子的身份在这个圈子里是见不得人的。
就好像卫青山以为只要这位大哥死了,父亲又病倒在icu,他就能顺理成章继承公司,结果有董事会在前,个个冷眼看着他,没人把他当成个东西。
“阿城不在,自有新的ceo接任。”
“你放心,公司的事与你无关,不需要你操心。”
卫青山错愕不已,“这是我爸的公司——”
父亲不在,大哥死了,难道不该由他接任?
“如你所说,这是你爸的公司,不是你的。查查日历,看看现在是什么日子,靠父子关系继承王位的朝代早就亡了。”
卫康元还在icu,就算公布遗嘱也不是现在,于是他们火速猎聘了新的ceo,暂代卫遇城接管公司一应事宜。
私生子还是私生子,没权没势,空有野心。
不过在卫遇城的丧礼上,卫青山倒是终于有了话语权,毕竟他还姓卫,是卫遇城的亲兄弟。
快入秋了,山顶的风也有了凉意。
晌午时分还艳阳高照,此刻风一吹,云遮了太阳,天阴下来。
请来的道士在吹拉弹唱,听上去怪诞可笑。
一席黑色着装的人立在墓前,卫青山为首,鞠躬、上香,面有哀戚。
懂得见风使舵的亲戚们也擦着眼泪,一边说着“真可惜,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一边转而投向卫青山,拍拍他的背。
“别伤心了,你大哥没福气,以后你爸和这一大家子可就指着你了。”
袅袅青烟消散在空气里,一如十来分钟后消失在墓园大门口的众人。像是一场节奏极快的默剧,匆匆入场,又匆匆退场。
媒体拍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快门定格后,一切尘埃落墓。
没人注意到阶梯最上方的银杏树后,有人静静立在那,全程目睹了这场好戏。
看见黑色的轿车一辆接一辆下山后,他才不紧不慢走出来,迈下台阶,停在方才众人聚集的地方。
亲眼看见自己的丧礼、自己的墓碑,和上面自己的名字,是种什么体验?
卫遇城低头半晌,拿出手机对准墓碑拍了个照。
也算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他在墓前自嘲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朝外走,谁知刚出墓园大门,竟迎面撞见熟悉的面孔,背陡然一僵。
那人一身白色连衣裙,怀里抱了两束花,与他四目相对时,停住脚步,不确定地叫了声:“阿城?”
“……”
楚音捧着盛放的菊花,诧异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