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太子妃屋里的宫人。
春天低头,往后退了退:“请太子妃恕罪,春天不敢从。”
任凭宫娥如何劝说,她僵持不动。最后没有法子,太子妃亲自过来,看她低着头,蹙眉:“你呀。”
太子倚在屋内高椅上,指节敲着宽大的桌面,问身边的内侍:“人呢?”
内侍往外瞄了眼:“跪在外头,向太子妃谢罪。”
太子叹叹气,扶着额头。
太子妃带着春天进了行宫,他是知道的。他的心思,太子妃也是知道的。
将人直接送到他怀里来他这位正妻,亦是厉害手段。
薛夫人和靖王来的很快,却被内侍拦在了门外。
行宫里已经下了钥匙,没有人点头,春天出不去。
“让靖王进来,把她领走吧,再待下去,连孤的声誉都不保。”太子捏捏额,皱眉道,“还不是时候”
有人看见春天夤夜从太子行宫出来,风言风语更甚了些,连带着薛夫人当年的旧事也被翻出来。
连靖王的脸上都不太好看。
靖王府外,有人风尘仆仆的来,牵着大汗淋漓的灰马,坐在路边的凉棚里,听路人说些闲话,面色冷清。
如今的她,光华大盛,是他望尘莫及的模样。
是和太子吗
春天频频回首。
“姐姐,你在看什么?”
她恍然瞥见人群里有一双熟悉的、温柔的眼,在她面前一闪而过。
她提裙追上去,面色焦急在人群中寻他。
世上有那么多人,熙熙攘攘,却只有一个他走进来,为什么呢?为什么最后他又要走开?
她一直想再问问他,他们曾经那样亲密,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要么再去一趟甘州吧,走的时候不明不白,这回再回去问问他,为什么改了主意,为什么又不要她。
春天站在街口,茫然的望着眼前陌生的人群。
这日过后,她生了一场病,不大不小,伤寒,卧床一月。
原来寒秋已经来到,天愈发的冷了。
西北的战情时好时坏,战事已经拖的够久,不能再拖下去了。
河西十几万军队枕戈待旦,太子点了名将,镇守伊吾道一线,要保住
星星峡一线。
偶有闲暇,他也去看看春天,听说她刚病愈,找了不少补药给她。
两人之间那些风言风语渐渐熄灭下去,但太子见她的次数反倒多了起来,不知是巧合或是有意,每隔几日总能见面。
她脸颊苍白,圆圆的眼却很清澈,黑白分明,带着一丝水汽。
他敲了她一扇子,逼她眨眼,别用那双眼望着他:“你这双眼,生的跟太后娘娘养的玳瑁猫一般。”
她低头,从身边摸出个小匣子,是两颗硕大的夜明珠,很是贵重,还给他:“太子殿下为何要给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