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天虎山下路人都不敢经过,而今还没到跟前,就看见乌泱乌泱的大军。
风长天直接施展轻功,从帐篷上方掠过。
底下的人立即发现了,顿时高喊:“风帅!风帅!”
还有眼角的,看到了风长天怀里的人,也跟着高喊:“姜夫子!姜夫子!”
姜雍容心说这可真不愧是沙匪头子带出来的兵。
一般严明的军纪中,头一条就是禁止喧哗。
“他们叫你‘风帅’?”她问。
“嗯,爷自封了一个‘征北大元帅’,怎么样?响不响亮?”
风长天直接将她带进了天虎山大厅,从这个角度望下去,山下的兵士们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
紧跟着底下传来深长的擂鼓声。
姜雍容忽然想起了她头一次听到的战鼓,那是她还在坤良殿对镜描眉,准备以死殉国。
一年的时间过去,她的人生发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初那个心如死水的姜雍容,怎么样想不可能想到,当她今天再次听到战鼓时,血液都好像跟着沸腾了起来。
募兵的章程、前期的准备、兵员的安置……每一个步骤里都有她的心血倾注,但她的努力仅限于在幕后,看到这么多士兵齐聚于眼前,还是头一回。
没有亲眼目睹之前,十万人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是到了这一刻,才知道这个人数到底有多庞大,多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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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兵士们随着鼓声排布阵法,喊声直入云霄。这还是隔着半座山,她已经觉得心跳加速,假如身临其境,不知该是怎样的热血沸腾。
风长天告诉她哪边是骑兵,哪边是步兵,各有多少人,都有什么阵法什么武器,打时候怎么打。
姜雍容看着他。
阳光十分明亮,但明亮不过他的双眸。他在说起这些的时候,眼中的光芒可真耀眼啊,和当初在京城里看奏折时的风长天截然不同。
她忽然间明白了,皇宫对于风长天来说就像一个笼子,叫怕再富丽堂皇,再高贵非凡,笼子就是笼子,风长天绝不会喜欢。
这里才是风长天想要的天下,天高地阔,无边无垠,可以任他挥洒,纵情驰骋。
忽地,她瞥见远处好像还有一队人马。
“那么是什么兵?”
风长天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他的眼力要强得多,“嗯?杨猪头的人?”
那一小队人马徘徊在远处,显然没有加入的打算,只是在观望。
姜雍容皱了皱眉:“快送我回去。”
“做什么?”
“叶慎悄悄截到了杨天广发往京城的公文,我还没来得及看。”
风长天便又带着姜雍容回私塾。
公文上皆有火漆朱印,姜雍容先将火漆烤得微软,然后拿书刀轻轻拆开。
这一招看似简单,其实火候分寸十分紧要,烤得略久一点或是离火略近一点,火漆会糊塌变形,烤得不够则无法轻易打开。
里面是两份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