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如果真的受了伤,一定不会让人发现,尤其是我。
你会用最大的声音说话,迈最大的步子走路,表现得比没有受伤还要精神。
但这话姜雍容没有说出来,她从他怀里抬起头,轻轻抚上他的脸:“因为我的风爷刀枪不入,永远不会受伤。”
尽管知道是马屁,但风长天依然十分受用,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片时小丰子备好了水,笛笛侍候姜雍容沐浴,看见姜雍容颈间的伤痕,咬牙道:“我的天,娘娘你怎么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要是刺得再深一点,伤到血管可就没救了!”
说完十分后悔,“早知道我就不该待在御书房,应该同娘娘一起去的。这真是太吓人了,让人看见还不得吓死。”
笛笛心思机敏,又朝夕都在姜雍容身边,对新法十分了解,又因为她有过过苦日子,远比官员们更熟悉百姓们的苦处,每次议事的姜雍容都要询问她的意见,渐渐便成了姜雍容的左膀右臂。
今天姜雍容不能亲至御书房,笛笛便是作为她的代表去参与议事的。
室内水汽氤氲,听着笛笛的絮叨,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从姜雍容心头滑过。
她好像遗漏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你方才说什么?”姜雍容盯着笛笛,沙哑的声音发紧。
笛笛愣了一下:“我说我不该留在御书房,应该陪你去……”
“不,前面那句。”
“呃,我说这事真的太吓人了……”
就是这一句!
心中那些幽凉的寒气转瞬成凝成了一把冰剑,几乎要将姜雍容刺个对穿。
吓人……
风长天带她离开二哥别院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尖叫声。
当时没有在意,而今那些尖叫与惊呼瞬间在耳边放大,仿佛惊雷那样在头顶炸响。
“风长天!”她大叫。
风长天正在给圣旨加印。
圣旨是姜雍容沐浴之前就拟好的,上面列出了姜原数条罪状,比较显眼的有三。
一:勾结北狄,陷害忠良;
二:阻挠新法,害死傅知年;
三:弑君未遂。
单是这三条,足够定姜原的死罪。
小丰子已经站在旁边等着,一旦盖好了印,小丰子便会带着羽林卫去宣旨,将姜原的罪状昭告天下。
就在这个时候,风长天不知听到了什么,猛然扔下玉玺,直奔后殿。
后殿的房门闭着,但他的鼻子出奇灵敏,已经嗅到从门缝里逸出来芳香。
手已经按到了门板,心里头竟然有一丝紧张。
雍容……在里面……洗澡……没穿衣服……
有什么东西的,直冲鼻梁。
“砰”地一声,姜雍容头发上还带着水珠,身上胡乱披着衣裳,“长天,不好,我们中了圈套——”
她说着顿了一下,“你鼻子怎么了?”
她整个人热腾腾香喷喷湿漉漉,裹挟着独属于她的芬芳扑面而来,像一团云雾那样将风长天兜头罩住。
风长天恍了恍神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一手血。
“受伤了。”风长天一把捂住鼻子,“一定是之前揍暗卫的时候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