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苍道:“那就劳烦嫂子了,我楚大哥呢?”范雯芳道:“他啊,刚下完厨,打酒去了,说是要和你好好喝一顿。”
周苍道:“怪不得刚才外面这么儿香,原来是楚大哥亲自为我下厨。”
范雯芳道:“对啊,我这位啊,已经多久没有下过厨,我今天能吃上他做的菜,还是拜你们到来的福呢。”
“妈,你做了什么菜啊,好香呀!”正在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从门外冲了进来。
范雯芳放下药碗,对少年招手道:“杰儿,过来叫哥哥和姐姐。”
那少年瞧见家里来了客人,睁大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郭念舟和周苍,迟疑半会儿叫道:“哥哥。”随后,楚杰吸了一口气道:“妈妈,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谁呀,好像比我家芬姐还要漂亮呢。”
“她是郭姐姐,郭姐姐是仙女下凡,当然比你芬姐漂亮。”
郭念舟被她母子俩这么一唱一和的称赞,心中暗喜,嘴里却道:“我一点儿也不漂亮,长得一般,教你们见笑了。”
楚杰道:“郭姐姐,如果你不算漂亮,世界上就没有漂亮的人了,如果你长相也叫一般,那么我妈妈和芬姐岂不是成了丑八怪?”
“小子,你赞郭姐姐,也不能损我啊,你是找打来着。”范雯芳被儿子气得不行,举起手来打他。
楚杰连忙躲到周苍身后,这小子是个自来熟,叫道:“哥哥救我,我赞你的郭妹妹,你可得要护着我。”
周苍不禁好笑,摸着楚杰的脑袋儿说道:“好,好,小杰儿大有前途,嘴巴这么甜,把哥哥姐姐都哄得高兴坏了,我不但要护着你,还要送你一套武艺作见面礼,怎么样,想不想要呢?”
范雯芳大喜,周苍武功卓绝,年轻虽轻,颇有盛名,打败少林神僧诛杀黑风老妖,为江湖中第一流好手,得他传艺那可是求之不得之事,连忙向儿子打眼色。
楚杰拍手叫道:“我要我要!哥哥要传什么功夫给我呢?”
“你想学什么样的功夫,你说。”周苍瞧着他道。
楚杰道:“哥哥最擅长什么功夫我就学什么。”周苍哈哈一笑:“小鬼头真有你的,那哥哥就教你怎样使刀罢。”楚杰入房拿来一把木刀,周苍传他刀法入门基础,一边传授边一边示范,楚杰颇具武术根基,一劈一削,似模似样,学得倒也快。
“周兄弟,可不要把你最得意的刀法传给这鬼精灵呀。”却是楚棠提了两大坛酒回来,在院门口笑呵呵道。
楚杰放下木刀,奔将过去替父亲拿过一坛二十斤重的酒,叫道:“爹爹,苍哥答应传我刀法呢。”楚棠呵呵笑道:“你苍哥的刀技天下无双,你若不能下苦功,练十年也未必学到他的皮毛。”楚杰吐了吐舌头,不过马上又说道:“皮毛也分种类的啊,我只要练到老虎皮毛那种水平也就心满意足。
“唉呀这贫嘴小子,得赏你两记棱角才行。”楚棠举起手作势敲儿子脑袋,楚杰哎哟连声忙抱着酒坛飞一般奔开。
楚棠进屋打开酒坛子,一股酒香扑鼻而来,浓烈纷香,泌入心肺,周苍深吸了几口,赞道:“好酒,好酒,酒未入喉,已有醺醺之意。”楚棠边倒酒边说:“周掌门,这酒你看看有多少年份?”
周苍道:“楚大哥怎还这般见外,以后叫我阿苍就是。”再看那酒招子和篦箍均已十分阵旧,不是近物,又看碗中那酒,清澈冽烈,说道:“看是看不出的,得要喝过才能品尝出。”
楚棠哈哈一笑,举起酒碗道:“那好,阿苍,这第一碗咱们干了!”周苍早已迫不及待,举起碗喝了一大口,竖起大手指赞道:“真好酒也。”将一碗酒喝干,摇头道:“醇美绝伦,芳香冲鼻,真是不可多得的佳酿。”楚棠大喜道:“你喜欢喝这酒?”
“对,如此好酒,那能不爱喝,可惜就不能时常喝到。”
“哎,酒中知己哪,别人都说这酒太冲刺鼻,从喉烧至肚,一线火辣辣的难受,我却觉得劲道刚刚好,多一分嫌烧,少一分嫌淡。”楚棠赞道。
“大哥说得不错,这酒劲道刚刚好,入口烈,过喉顺,入肚醇,绝对是酒中高手所酿。”周苍大为赞同。
“可尝出这酒的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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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苍举起面前满满一碗酒,闻了闻道:“绵醇如此,只怕不下百年。”楚棠一拍桌子站起来叫道:“兄弟真乃神人呀,这酒今年刚过百年华诞,哈哈,哈哈。”
周苍也十分欢喜,和他一碰碗,又喝得干干净净。
范雯芳端出菜肴出来,笑他俩道:“菜还没上,你们便已经大喝起来,不怕醉倒。”周苍道:“这酒太香,我一时忍不住,没等嫂子一起来,真是该死。”范雯芳道:“周少侠客气了,嫂子不喝酒,你们喝,今晚一定要喝个尽兴,一醉方休,郭姑娘有我照顾,你无须担心。”
“好,那就有劳嫂子。”
两人相见恨晚,这一顿酒喝得十分畅快尽兴,不知不觉喝到三更半夜。楚棠借着酒兴提议,今晚就别睡了,我待会带你上太白山看日出。周苍惊讶中带着些少期许,日出虽见不少,可正儿八经的跑到山顶看日出,却是从来未有。
收拾妥当,两人正要出门,忽见门口站了精神抖擞的楚杰,原来他夜里起来方便听了父亲的说话,竟也吵嚷着要跟去看日出。父亲痛爱儿子,也有心锻炼他心志,遂答应下来。
小岗村,离那太白山不到十里路程,三人夜里赶路,行走如风,竟不比白天慢。楚杰小小身躯步履轻盈,跟着大人走得小半个时辰,毫无劳累之感,可见根基极好。
太白山,以鹤立鸡群之势冠列秦岭群峰,自古有高、寒、险、奇闻名于世,称雄中华。
“西上太白峰,夕阳穷登攀。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一别武功去,何时复见还。”
拨仙台上,周苍小声吟唱诗仙李白的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