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黑网吧比日本的只多不少,十多天后骆阳平就出现在了汕头郊区一家这样的网吧里。
这一路上并没有出岔子,谷博惠显然提前打点好了一切,那艘菲律宾货轮驶近中国广东领海时正值天黑,一条渔船过来把骆阳平接了过去,在夜幕下抵达了海岸。
这当然是违法的事,但骆阳平除了用这种非正常渠道外,没有别的办法回到祖国,他阔别了多时的祖国。
他身上已没有日元,那些已被谷博惠兑换成人民币给他,可在没有任何证件的情况下,住旅店坐火车都成了不可能的事,当然也办不了新的手机。
这里自然不会有日本的网络,骆阳平瞅着黑手机,那个秦先生这些天一定在等着他告诉和安真浪速之间的事,只不过他不确定安真跟绿色金属通道有没有关联。
一想到安真浪速,骆阳平不由默默叹了口气,这个被爆炸毁掉半边脸的年轻人,此刻是否跟自己一样,也躲在中国沿海某地的某家黑网吧里,还是已经被提前联络好的接应人接走?
骆阳平不知道离得那么远秦先生是否还能收到安真体内芯片发出的信号,当然这和他没关系,只是他现在觉得这个姓秦的男人其实也很可怜。
这里的网吧与他在东京郊区待过的那个不同,没有给人住宿的格间,当然仍旧可以在电脑前过夜,只要付够钱。
骆阳平选了个最角落的位子,至少确保四面里两面没有人,他只打算待一晚,明天就要想办法到开阳去,那里离这儿其实不算很远,几百公里而已。
他戴着耳机屏蔽别人打游戏的嘈杂声,快速敲动着键盘,打开已经长时间没看过的电子邮箱,里头果然有几则许子闻很久以前发过来的问讯邮件,此外他自己那时写给池田慧子但没发出去的那封邮件也还在草稿箱里,只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去理这些。
他关闭邮箱,开始在网上努力寻找关于梁力武的信息,叫这个名字的人不多,但好歹也有几个,只不过无论哪个看上去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个。
骆阳平在搜索栏里又加上“九江”和“老师”,他记得这姓梁的被评为过当地的优秀教师,也许能从中发现一丝线索。
然而找了老半天还是一片空白,骆阳平呼了口气,随后慢慢打下“池田”二字,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行字终于跳进了他的视野—“日本民间团体代表池田正刚一行人来浔参观成果”。
骆阳平瞳孔渐渐收缩,虽然这一行里没有“梁力武”和“老师”字样,但池田正刚这个名字他是不陌生的。
他点进去看,发现这其实是报纸旧闻,上世纪1969年的老报纸,确切日期是8月14日,可惜只是个标题新闻,没有更多的内容。
“1969,呵呵,还真差不多五十年了呢。”骆阳平在心里道,同时清楚“浔”就是九江,那地方离这里可有近千公里,难道他要去那儿找线索?
“没时间了,怎么办?”一股迷茫无助感涌了上来,骆阳平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藤原绫香到底怎么样了,信誓旦旦容易,可具体怎么去救她?
“不行,还是按照原计划去开阳,绫香一定在那里的什么地方。”他这样想着,然后池田慧子的面孔就浮现在眼前,他这个妹妹在开阳有产业,必须从那里入手。
于是对网络查寻驾轻就熟的骆阳平直入主题,在搜索框里直接输入“开阳市”和“中日合资”,他相信在一个内地小城市合资企业不会很多,随后想了想,干脆把池田慧子的名字也加了进去。
这次跃入他眼帘的并不是文字新闻,而是一个视频,静格画面…居然就是他这位妹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