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二斗慢慢闭上了眼睛,胸口还略有起伏,我清楚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昏睡,这样也好。
我不想去碰这具黏糊糊的躯体,只是放下黑头箭把不远处地上我的那只皮箱拖得更远些,同时从箱子一角抽出了那条锦缎塞入衣袋,一边回头对他们道:“就这样让他躺在这儿吧,我们出发!”
“出发”二字出口,我人已跳下去,先把那块侧翻的水泥拉起,随后变拉为托,硬生生将它推上了地板面。
一平米见方的洞口再次完全显露,虽然左二斗已不在下头,但他留下的难闻气味依旧弥漫,骆阳平走过来站在凹地边缘朝下张望,我发现他背上已多了个大包,里边应该是吃食和矿泉水,他和邱圆圆可离不开食物。
后者的脸庞也马上出现在我视野内,这漂亮女孩皱着眉头捏着鼻子:“你确定这就是入口?”
我没有回答,只对杨平道:“我先下去,杨神仙把您的弓借一下。”
他瞄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我又转向骆阳平:“手电。”
他们两人分别将弓和电筒递下来,我将这把可以折叠的现代弓收弦折起,然后将那支蓝头毒箭插在皮带上,同时瞅了一眼只看得到上端的房间窗户,不知道这一下去之后还能不能再见到阳光。
我没有手套,双肘尽量撑住有些湿滑的洞壁,好在洞道狭窄使得出力,就这样如蛤蟆下井般一点点往下移,几层楼的高度花了老半天才到底。
我打开手电照了一下,跟预想
的一样,这里连接着一条水平通道,是由大块石砖砌出来的,高度接近两米,空间比下来的这条要大很多,而且气流感更明显。
随后我关掉电筒,展弓搭箭瞄准黑暗的远处,以防有别的东西窜出来,然而等了十几秒钟除了气流声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呼了口气收起弓,抬头望了一眼上方,邱圆圆和杨平并不让人担心,可骆阳平没受过任何训练,能否顺利下来要打个问号。
“我下地了,让那小子先下来。”我向上喊话的同时再次打开手电照身侧这条地下通道—当然看不到尽头。
这时一条之前从没见过的长麻绳突然荡了下来,“臭小子”我喃喃了一句,这个姓骆的果然思绪缜密早准备了不少东西。
很快就见他像下竹竿一般来到我面前,只不过背上的包没有同时下来—洞道尺寸不允许。
“扔吧!”他冲上边喊道,随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你了”。
然后这小兔崽子居然又拿出一根手电筒打开,竟开始迈步走进水平通道。
“你—”第二个字还没从我嘴里出来,“呼—”,那个装满食物和饮水的大包就这样直直被上头两个人扔了下来。
虽然知道即使被砸也不会有事,可我还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包就像一块大石头扑进没穿盔甲的我怀里,冲击下我简直有种胸骨和腿骨要一起碎裂的感觉!
“混蛋!”我把包抛在脚下,冲着已走进去十来米的骆阳平骂道,“就不能叫他们把绳子收上去绑好再缒下来吗?”
“你又不一定非得接”没想到骆阳平停下脚步这样回道,“只是填肚子的东西而已,稀烂点也没关系。”
我不禁攥紧了拳头有股揍人的冲动,“不好意思惹你生气了,但你昨天对我动手时,有没有想过这次的行动,大家彼此之间应该是商量着来而不是背后下手?”他接着道,“前方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凶险在等着,我们几个人必须团结合作,你虽然不会死,但最好也别一副高高在上可以随便欺负人的样子,也不要个人英雄主义逞能。”
这小子一席话竟然让我无法反驳,其实我早清楚他没那么傻,不可能相信昨天是疲累过度自己倒下去的。
我居然被一个小兔崽子教训了!可仔细想想,自己心里不一直对他有一种鄙夷么?事实上我仗着自己有不死的能力,对普通人多多少少持一种俯视的态度,而我并不是神,甚至连自己的本源都不知道。
“教训得好呢”这话我当然不会讲出来,刚才的气也瞬间消散了。
我干脆把大包又拎起来背到自己身上,只是不知道这个包是否就是骆阳平在视频里看到的那个。
头顶上邱圆圆正顺着绳索下来,甲叶“哗啦”声充斥着整条竖直的通道,我明白盔甲对她是种负担,可为了这女孩的安全考虑,我必须让她穿上。
杨平并没用绳索,而是用和我一样的方式下来,我看了一眼水平通道,发觉骆阳平已经又自顾自地向前走,“不是说团结合作么?”我低声咕哝了一句。
我把弓和毒箭交还给落地的杨平,发现他戴了一双磨皮手套,好像每个人准备得都比我充分,邱圆圆跳了跳松一下筋骨,“还有手电么?”我问她。
“矿工手电”她边回答边掏出一个拴着胶皮条的方形电筒打开套在自己头盔上,还真像个矿工。
我笑了笑,回想起了八十年代初在山西挖煤的情景,她又拿出一个同样的电筒给了杨平,这也许本来是为我准备的。
我把自己的手电对准水平通道,骆阳平那小子已走得很远,起码有四五十米了,“弄不好徐院长也变成了怪物在前头等着呢”我心里嬉笑道,说实
话如果有东西在那里攻击骆阳平,就算我立马冲过去也不一定来得及。
然而,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握手电的拳头刚垂下照地面准备朝通道里走,远处就传来了骆阳平的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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