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赵无眠重重叩着头,急切解释:“奴才确实没想过郑十二会背叛皇上!而且,奴才也没想到,厉冉竟然会帮助李伽莲他……”
“没想过!你什么都没想过,朕还留着你有什么用!”赵墨拍桌而起,惹得赵无眠拼命磕头认错,很快,地砖上磕出触目的血迹。
天子冷冷俯视他,没有喊停。
郑十二主动投向李伽莲那边,送块腰牌来是示威,他们若是继续要他交人,说不定下一步,他就把郑十二推出来,昭告世人是皇帝暗中派人偷袭苇绡教。
偌大的宫殿内重复着额头撞地声,地上渗出一小滩血池。待到赵无眠面如纸色时,赵墨才淡淡说了声:“行了。”
赵无眠颤巍巍抬头,鲜血顺着眉,模糊了视线,只听得天子清冷的声音。
“这次先记着,若还有下次,朕绝不留你。”
“奴才谢过皇上!”
赵无眠拜了又拜,才挣扎起身告退。踏出宣明宫时,一个踉跄,他只觉天旋地转,幸好旁边及时有人扶住他。
“小心呀,赵大人。”扶住他的,正是赵墨的贴身太监马勤。
赵无眠朝对方露出虚弱的笑,“谢谢您,马公公。”
马勤让身后小太监递上布帕,先按住伤口。赵无眠连忙道谢。
“咱们都是替皇上办差的,赵大人,无需客气。”
“哪里,奴才哪敢劳烦马公公。”
赵无眠只手按住伤处,扶着墙慢慢离开。
见状,小太监忍不住哂笑:“瞧他那样,还什么神都第一美男子!”
马勤望着那道消失在拐角的身影,眼底掠过鄙夷。
暗卫营是为皇帝而生,根也在宫里。赵无眠重新被重用,住的,仍旧是当初的屋子。
从宣明宫回来这一路,他几乎拖着残躯慢慢回到自己的屋子。只是关上房门,原本苍白虚弱的人立刻扔掉帕子,取出笔纸,刷刷写下两行字,然后便召来心腹,将东西送了出去。
屋内,昔日名满神都的风月公子阴恻恻勾起嘴角。
月船破云而出。神都的深秋带着几分肃寒,赵如意倚着窗,夜风拂过,长发像外头那婆娑的枝条摇曳。
听到推门声,她懒懒望过去,目光在触及来人时,瞬间变得锐利。但顷刻,又恢复惯常的懒散。
这个时辰,来的男人只有一个。
李伽莲走到房间中央站定,将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你那位好弟弟送来的。”
赵墨?
赵如意挑了挑眉,莲步走到桌边,伸手挑开盖子,只见里头放着一碟酥饼。这饼她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