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孩子,怎么是个一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布娃子,婶子可是尽力了啊!”
章布毕竟是老司机了,并不觉得有多尴尬,反而自责地说:“这不能怨天青,谁让我当初太大意,伤了她们的心,不说了,我章布怎么着也是个堂堂副局长,还真不信没有上赶子跟我的!叔,上回那残局你可还记得,我可是想到破局之法了,你老就接着吧!”
一直默默吃饭的良辰突然开口了:“伯伯,我知道妈妈想的什么?你若是答应我个条件,我就告诉你!”这句话把在座的听得一愣,然后就是哄堂大笑,章布也笑了。
“怎么?大飞机还不行吗?还要敲诈伯伯吗?”
“大飞机?在哪儿?”
“你身后不是!”
良辰马上回头抱着纸盒子钻屋里玩去了,美景也撂下筷子跟了进去。
“嘿,这孩子,贪玩起来,什么都能忘!”章布一边笑着一边收拾起碗筷,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沈卿言的泪水里有感慨也有感激,感慨的是天青的痴情章布的坚守,感激的是天青真的成了沈家的女儿,而好兄弟章布始终在替自己当儿子。
“可我又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呢?”沈卿言一时还没想明白,但感恩之心已经有了,报答必然是丰厚的。
天青始终在陪着良辰美景在拼装遥控飞机,一直没有出门。
章布却默默陪着沈爸喝茶下棋,直至深夜才下楼回家。
沈卿言则在屋顶默默地观望着幸福温馨的家,直至天光大亮才挥泪而去。
心愿已了,该做自己该做的事儿了。
褐星人已经多次提醒他要抓紧修炼,至于怎么修炼他心里多少有点谱,无非就是抱着撒旦之眼,念那晦涩难懂的经文,类似于道家传统的修炼秘术。
“喂,老四,快去看看吧!老道又打徒弟了!”
纪山脚下的小山村里,两个留守老人一见面就说起山上道观的事儿。
“唉!那孩子看着挺机灵的,咋就老挨打呢?”老四杵着老藤拐,把青石板捣得“当当”直响。
“估计是看着灵,敲着闷吧!”
“喂,老倔头,你不是好抱打不平,咋就不拦着点?”
“咋不拦了!老道凶成啥样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拦还好,我刚开口那老道一棍下去就折两截,这是要下死手呀!”老倔头挥舞着小药锄,眼瞪得溜圆:“老四,甭怪我多嘴,你当初真不该把那孩子送到庙里头!”
“是他非要去,我拦都拦不住,怪我?”老四提着老藤拐就要上山:“不行!我得去看看,真打坏了,又该怨我了!”
“哎呀!看你这急脾气,都七老八十了,上得了山吗?还是我跟你去吧!”老倔头扔下药筐,拎着药锄就追了上去。
冬日里的纪山,树木凋零,寒风呼啸,枯枝败叶,迎风飞舞,道君庙前一少年静坐条石之上,身着破烂单衣,迎着寒风一动不动。
终于气喘吁吁地爬上山的两老头,看到此情此景,慌忙上前唤道:“孩子!孩子!”
“看样子是打坏了,咋叫都不应声了!”老倔头摸着单衣包裹下的冰冷少年,又埋怨道:“老四,你摸摸吧,一点热气都没有了!”
“是呀!这可咋办哩?报警吧!”老四此刻脾气全无,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明知道这道君庙里都是些假道士,还把少年引到了这里。
这道君庙本是村里集资修建的,当年正赶上景区开发热潮,纪山上风景秀丽,野花飘香,瀑布滴泉,云雾缭绕,每日吸引游客数万,收益颇丰。
后来有一巨商投资,修天梯,建古庙,上下滑道飞索,来去车辆接送,使道君庙更加富丽堂皇,香火更加旺盛。
可惜,天长日久,潮来潮去,终于游人兴尽,门可罗雀,巨商携财富另寻他途,留下这满山破败之象,年轻力壮者都进城打工了,老年留守者合起伙一商量,干脆把道君庙租给一帮道士,说是清静无为的道士,其实都是为利而来,整日叽叽歪歪骗些香火钱活得倒也自在。
“老四,报警有用吗?谁会为你作证?到头来再弄一个自然死亡,得罪了老道不说,咱俩老头的分成还要不要?”老倔头忧心忡忡地劝道。
“那咋办,总不能让这孩子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
“埋了吧!等日后他家人找来,也有个交待!”
两老头在道君庙旁找一安静所在,用药锄刨了坑,结果回来一看傻眼了,那少年竟然不见了。
四下里转转没找着,只能进庙里去问,刚跨进庙门就见那少年双手提着水桶健步如飞地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