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一声传来,很显然是铁与铁的摩擦声,沈卿言直觉的反应就是门开了,可是当他斜眼望向铁门时发现门根本分毫未动,正奇怪之时感觉梱绑自已的床在动,不是床在动位置而是床板在翻转,也不是像医院里的病床头部这头会抬起,而是以头到脚为中轴线左右翻转,就像翻烙饼一样!床板翻得很慢很慢,如果不是伴有吱扭之声,根本感觉不到它在翻转。
“这是要干什么?”沈卿言惊疑地感受着床板翻了90度,当他以为床板停止翻动时,吱扭之声再起他才意识到它还在翻,直到翻到了180度才停下。
双手双脚和脖颈被卡死着的沈卿言立刻感到了地球引力带来的不适,尤其是脖子被卡得喘不上气,想挣扎更是不可能,腰部下坠给脖颈造成的拉力难受至极,喉节被顶住后,头部立刻就感到供血不足,他只能挺直腰椎令喉节出来短暂一瞬,同时呼吸也在这瞬间完成一下,但是他没有坚持几下,眩晕感一阵一阵地袭来,脑中枢缺氧带来的麻木传遍全身,他连一声呼叫都没喊出来就窒息昏死过去了!
一只小虫慢悠悠地在头皮上爬来爬去,时不时地还啃上一口,麻痒的感觉和针刺的感觉左一下右一下,紧接着胸口咚咚咚地似大锤敲击着,肺叶鼓胀冲出一口浊气,经过气管喉咙强行打开口腔“啊”地一声喷出,同时又贪婪地大口吸着气,睁开眼的沈卿言泪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脑中直觉“活着真好!”
沈卿言四肢无力地瘫软在床上,任由麻酥酥的电流窜来窜去渐渐恢复着知觉,灯光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刺眼了,屋顶的换气扇仍在嗡嗡作响,整个房间还是空荡荡地,并没有人在抢救他,更没有医疗设备为他治疗!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吱扭”一声,这声铁与铁的磨擦声,简直就是魔鬼在吼叫,惊得沈卿言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胳膊腿的麻痛感瞬间消失,气血也瞬间被打通,肌肉也不由自主紧绷起来,床板还在翻转,那么他将要再次昏死过去一回,四肢刚刚恢复气力,他又被翻到了下面,自身的重量又一次作用到了脆弱的喉节处,但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不再折腾,把气憋在脖颈处强忍着等着床板往上翻,可是翻转的速度太慢了,时间好似停止一般,让他大脑再一次麻木,身体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一次醒来时感到两腿间正有沽沽热流涌出,静谧的房间里多了一种“滴嗒”之声,沈卿言知道他小便失禁了,可他没有感到羞愧,在这种死去活来的折磨之下恐怕是个人也会这样的吧!
折磨人的床板还在翻转,魔鬼磨牙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心中已不再问这是为什么了,反正还要再死过去,索性就听之任之!
也不知翻了多少次了,沈卿言感觉自已进入一种虚无之境,头脑空白的如白纸一张,不听不问不想比麻木还麻木,任由生死轮回翻转,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似一坨肥皂泡粘在床板,重力已变得毫无意义!死亡也许就是这个状态吧!魔鬼床什么时候停止了翻转他已无知无觉,只是静静地躺着!
音乐之声隐隐传来,丝丝萦绕在耳畔,沈卿言无惊无喜地听着熟悉且陌生的乐曲,熟悉的是这是首他曾听过这首西方钢琴曲,旋律优美沁人心脾,陌生的是他不记得是贝多芬还是莫扎特或是柴可夫斯基!
一曲毕又一曲连放,直把他听得腹中饥肠膔膔肠鸣不止,胃中菌团组成抗议大军踏破了肠胃里的每一个角落,把他折磨得满头大汗,无奈手脚皆被锁定,捂不了肚更弯不了腰,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沈卿言没有叫喊,他认为在这厚厚的混凝土房中喊叫是没人听得见,即使叫来了绑匪不是一顿殴打就是一声枪响,与其吃一个颗枪子,不如再等等机会,毕竟离饿死还能撑几天!可是饥饿袭来之时越来越令他难耐,胃痉挛折磨的沈卿言手脚一起跟着抽搐浑身抖若筛糠,不由得痛苦呻吟起来!
“whatisyourna?”
“你叫什么名字?”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句问话,先是英语后是中文,从生硬的音节韵律听起来像是电子音译器发出来的!
沈卿言就像是听到了上帝的圣音,想都没想回答道:“沈卿言,中国人,快给点吃的吧!要饿死了!”
回答完毕后沈卿言便强忍巨痛仔细搜寻着密室的每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传音之处,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声音也似是他刚才出现了幻听一般不再有,希望又一次破灭!
人往往饿过了劲便不再有饥饿感了,挺过了这一阵儿后,胃菌团也许是求助无望或是因疲惫不堪缴械投降了,也不再折腾他了,反而让他感觉浑身更为轻松,竟又昏昏睡去!
漂浮不动的沈卿言静静地望着蔚蓝的天空,死海的盐度是普通海水8倍,若是溅到眼睛里会很难受的,他们都不敢往深水去,虽然都知道死海不死的道理,但是面对深蓝色的大海,心中还是有无尽的恐惧!
艾美飘了一会儿,肌肉紧绷时间长了感觉不舒服,就小心奕奕地站了起来,脚底轻触沙滩,身体一纵一纵地向沈卿言游过来,洁白饱满的xp忽隐忽现!
孔羡妮觉察到不妙也一翻身大步流星冲过来保卫自己的领地,她和艾美几乎同时到达,两胸挺立对峙在两侧,沈卿言意识到大战将至赶紧把护目镜戴正,于此同时一双玉手已经按在他的胸腹之处,另一双玉臂侧挎住他的大腿根,一个往下按一个往上提,还伴随“咯咯咯”地笑声,这种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几天所有的乐子都是从他身上找的!
死海的水绝对不能吞入腹中否则会翻江倒海的,沈卿言触底反弹猛蹬一脚摆脱孔羡妮粗壮的玉臂,三下两下就窜出十几米远,站起来吼道:“哎!你们俩想干嘛?”
先是艾美咯咯笑着问:“喝到水了吗?”
孔羡妮表情怪异地嚷嚷着:“干嘛蹬那么大劲呀?”明着是在怪丈夫弄痛了她,隐隐还有一股醋意冲天而起!
沈卿言哈哈大笑道:“知道你们俩就没有操好心,想整治我!你们俩捆一块也不行!”
这战书一下首先惹恼了孔羡妮,立马晃着玉环体就冲了过来,她是恼火丈夫跟艾美老是掰扯不清,虽然内心知道人家西方人并不理会男女授受不亲的戒律,人家也不可能会跟她争丈夫,可心里就是不得劲儿,但凡沈卿言有一点点的暧昧流露,她就立马打翻醋罐扑过来!
夫妻俩的肉搏战在死海的浅滩上上演,但凡沈卿言稍稍占点上风,艾美就会咯咯笑着上来帮忙,让孔羡妮大出风头兴奋异常,快乐充斥整个死海浴场。
沈卿言这时隐隐闻到有种甜丝丝香喷喷的味道钻入鼻腔,饥饿感瞬间涌上来,口涎不由自主就流了出来,被孔羡妮看个正着立刻恼羞成怒,上前就是一巴掌,怒吼着:“不要脸!”
莫名其妙地挨了一个耳光,沈卿言“啊”地惊醒,看到自已还被囚禁着心中不禁一阵悲凉,但是那香甜味道还在,循着香味看去发觉右手边竟然有一只汉堡包,惊喜之余欲坐起却被颈项锁卡住,干瞪眼却吃不着,有吃的却吃不到嘴里心中不免怒火中烧,张嘴就是一声长啸,石室之中回音缭绕却无人应答,右手抓住汉堡包挣了半天也出不了锁扣,急得他满头大汗,愤怒之下四肢齐用力一声暴喝,只听咣当一声没想到左手却挣开锁扣恢复了自由,他不解地看看左手再看看右手方才明白,左手的锁扣早被打开了,只是注意力都集中在右手的汉堡包上了,竟然忽略了左手。
沈卿言已顾不上恼火是谁在整治他,左手抓起汉堡包就送进嘴里,饿狼一般吞咽,三口两口就消灭这只汉堡包,吃完后喉咙还在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将来不及嚼碎的大颗粒往下送,吞咽了好一会儿才叫道:“水!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