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特朗教授像是正在等着沈卿言一样,一见到他便和蔼地说:“年青人,这身衣服看着是给你量身定做一样!”
沈卿言被老利特朗说得一愣,双臂一展看看自身的衣服问:“难道这不是我该穿的?”
“哈哈…哈哈,当然,当然,你穿在身上更加合适,比我那儿子穿着更合适!”
“啊?原来这是你儿子的衣服呀?过两天我发下来工装就还给他!不知你儿子里哪一位呀?”沈卿言以为小利特朗也在这里工作!
“不用还了!他已经上天堂了,他的衣服我只留了这一套算做纪念吧!”
沈卿言颇感惊讶地看着伤感的老人,抱歉道:“原谅我的冒昧,不该提起你的伤心往事!”
“你不必抱歉的,穿在你身上我似乎能看到他的影子,心里宽慰了不少,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老利特朗眼中虽泛着泪花,但眼神却始终不离沈卿言,脸上堆满了笑容让人感觉很亲切!
“利特朗教授,我想邀请你去酒吧坐坐,不知你是否有空闲?”
“好!年青人有心了!等我去换个外套!”
老利特朗回身往手术室去,沈卿言也跟了进去,随便看了几眼就发现老利朗的桌子上放着本韦氏词典,他随手翻了翻确定是本工具书,然后又望了望手术台和东边的窗户,他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不过此刻老利特朗穿好外套喜气洋洋地闪出屏风,他不得不停止思考去赞美一下这个老人!
酒吧里很安静,没有沈卿言印象里吵闹的感受,低沉的音乐声如果不静下心来听几乎就听不到旋律声,让人感觉徜徉在小河边听不见流水声,散步在森林中听不见鸟鸣声!
老利特朗从看到雅克起脸上就没了笑意,看起来两人像是积怨很深的样子,虽然雅克一直在旁陪着笑脸,却丝毫没有改变三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沈卿言不准备在他们中间调和,而是故意添薪加柴地问东问西:“利特朗教授,今天可是雅克先生请假做东,咱们也多少给点面子嘛!”
“给他面子?除非我儿子汤姆能活过来!”
沈卿言没想到他们中间的过节跟小利特朗的死有关,惊讶之后面向雅克问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雅克先生解释解释,都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有误会还是说开了好!”
雅克并没有看出沈卿言在幸灾乐祸,还回以赞赏的目光笑着解释道:“利特朗教授,确实是误会!当初我真的不知道合恩角有危险,派汤姆去只是调查一下,并没有让他去捕捉呀!汤姆失踪的事我也很着急呀!”
“你还在说失踪?还在躲避责任?汤姆孤身一人执行任务,能不出危险?”老利特朗愤怒地斥责着。
雅克依然陪着笑脸解释:“利特朗教授,你比我在基地工作的时间长,你应该了解我们的工作特点,独立工作是每一个人最基本的能力,汤姆的工作能力很出色,完成这次任务我是准备给他升职的,可惜出了问题!”
老利特朗好像并不卖帐,抓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地撴在桌面上冷冷说道:“别说那么好听!汤姆临行前都跟我说了,合恩角之怪多少人去了都无功而返,为何还要派他去?”
“什么?汤姆他…!”雅克惊呼一声。
“我知道你会说,基地有规定,执行的任务都是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是任何人吗?”
老利特朗怒气冲冲咆哮着,雅克的面子也挂不住了,也欲拍案而起,被沈卿言强按住肩头坐下,安慰两人道:“法是法,情是情,在家是父子,在单位也是同事,同事之间互相交流一下,也是正常的是不是呀?雅克先生!”
三句话堵住了雅克的口,让他脸憋得通红无法反驳,只能强忍着怒火抓住酒杯跟喝水一样咕咚咕咚灌进口中,然后说了句:“做基地的特工,本来就具有风险性,我希望利特朗教授理解!”
接下来两人陷入沉默,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酒吧的侍者倒酒也勤快,谁的杯子见底就给谁添上,沈卿言起初觉得这酒涩涩得不怎么遂口味,可是喝着喝着也竟喝出味道来馋起酒了!
沈卿言三杯酒下肚,醉话就出了口:“雅克,这是你的不对,出任务也要分轻重缓急,出了事儿你就得负责!”
雅克醉意早就上头了,一把抓住沈卿言拿杯子的手就要反驳,谁知沈卿言转头对老利特朗说道:“教授当时为什么不拦住汤姆,或者跟雅克说说任务的危险性多派几个人去,兴许汤姆就不会遇难了!”
沈卿言这句话一出口正点中老利特朗的痛点,于是酒劲上来的老人放声大哭,把雅克惊得酒醒了大半,说哭了老利特朗的沈卿言转头又数落起雅克:“失误就是失误没什么好解释的,请一顿酒就想揭过去,没那么容易!最少得三顿!知道吗?”
沈卿言把两头的痛点都揭开再撒上点盐的做法,让两人都痛不欲生,本来还想辨解的雅克被他这中国江湖式的方法给弄懵了,心想:“三顿酒就能解决问题,那不太简单了?只要老教授不闹到董事会去,请十顿也行呀!这家伙说的办法行吗?”
雅克正在怀疑着,老利特朗痛哭的结束,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后悔呀!在汤姆走之前,我若是找你总探长说说,你肯定会重视起来的,是不是?”
雅克赶紧顺坡下驴接道:“是呀!我派了几拔人去合恩角,虽没有找到汤姆,但也没说是死了呀?教授是关心则乱,也许汤姆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