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铺的老板已经差不多将案上的糖葫芦装了个七七八八,此刻又进屋去装剩下的。
人群拥挤喧嚣。
诸鹤索性用手支着脑袋,枕在了人家摊子上,声音不大的随口问道:“我忘了,是哪个相,哪个锦?”
相锦也不恼怒,耐心的道:“着相的相,似锦的锦。”
诸鹤真诚的摇头:“不会写。”
相锦的眼中笑意渐渐漫了出来:“无妨,我可以教你。”
诸鹤:“……”
在宫内都没开始学习,难道要在宫外继续进阶?
那是必定不可能的。
然而鉴于相锦目前还是自己的金主,并且还有可能成为后续的金钱补给后方人员,诸鹤也没好意思直接拒绝人家,于是自觉十分聪慧的转
移了话题。
他转了转眼珠,开口问道:“相锦大师,你兜里有多少钱啊?”
相锦手中的念珠从方才停止便再未拨动,他看向诸鹤,平和道:“取之不尽,用之无竭。”
诸鹤:“?”
现在和尚都这么自信了吗?
诸鹤无法控制的心动了:“……那你们寺庙里还缺我这种和尚吗?”
相锦低头看着诸鹤。
正要说话,糖葫芦铺的老板终于将店内今日的食材打包完毕,整整六只食盒装的极满,老板店内殿外跑了三四趟才全部拿了出来。
糖葫芦铺老板擦了把额头的汗,好心的开口问了一句:“高僧啊,这六个食盒分量可不轻,您看看,您若是拿不动,我去旁边给您雇个人……”
相锦抬起一只手,轻而易举的将六只食盒拎在了手里。
老板:“……”
诸鹤:“……”
原来现在去出家的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诸鹤向来便被养得娇贵无比,无论是混迹野外还是流窜动物园都驻扎在食物链顶端,而穿来这里之后,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别提拎食盒,就连只鸡都没提过。
两人一路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出了小吃街,又往外去寻僻静的荫蔽处。
走了好大一截之后,诸鹤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算了算了,我怕是不够资格去当和尚了。你等等……食盒里的糖葫芦我能先吃一根吗?”
相锦便停了下来,俯身取开摆在最上面的食盒。
糖葫芦铺老板在食盒内加了冰块,温度正好。
诸鹤随意找了块平滑的石头,毫不客气的将相锦长长的白色袈裟拽过来垫屁股,美滋滋的吃了两块山楂之后,爽歪歪的叹了口气:“唉……我恐怕是不够资格当你们和尚了,你们庙里还缺扫地的吗?每个月给我和你兜里一样的钱就行。”
纯白色的袈裟很快就被诸鹤毫不留情的坐出了褶皱,又在青草丛中染上了淡绿色的草汁。
相锦却并没有丝毫要生气的模样,而是仔细的将手中的食盒盖子重新盖好,弯腰坐在了诸鹤身旁。
山楂上的亮亮的冰糖很快便沾在了诸鹤的唇角。
相锦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在上面停了又停,轻声问道:“好吃吗?
”
“还行吧。”
诸鹤飞速的啃完了第二根糖葫芦,给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评价。
他将糖葫芦的竹签塞给相锦,并且报复性的用相锦的白色袈裟擦了擦手上的糖,这才开口:“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相锦手中的糖葫芦签子被啃得干干净净,连一颗山楂都没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