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鹤一直在晏榕怀里睡到第二天日上梢头才醒过来。
虽然大历的军队昨晚就地扎营,但为了不吵醒睡熟的诸鹤,晏榕就真的一直保持了整晚坐在马车上的姿势,既未下车,也没动过一分夜宵。
然而第二天诸鹤醒来后依旧觉得不太满意。
他先是在晏榕怀里赖了一阵,然后揉揉眼睛爬了起来,挑三拣四的回头瞅了晏榕一眼:“躺在你身上真遭罪,硬邦邦的,你怎么不把我放在床上去睡?”
晏榕自然不会生气,伸手轻松的将诸鹤抱了回来,柔声道:“还在难受?”
晏榕的手上力道很有轻重,尤其是昨天一整天诸鹤深感自己备受折磨,此时在晏榕的伺候下稍微才舒服了那么一两分。
在强烈的警惕心下,诸鹤还是从晏榕身上溜了下去,坐在一边的软垫上,撇了下嘴:“今晚我要睡床,你自己睡马车吧。”
“好,孤睡马车,皇叔睡床。”
晏榕温和的笑了笑,也不再强行捉诸鹤回来,而是低头在他发旋上吻了吻,哄着道,“饿么?”
诸鹤还是摄政王的时候就十分嚣张,现在虽然没了王位,却也丝毫不影响他骑在晏榕脖子上作威作福。
他毫不客气的将一双白白净净的脚丫子从身上披着的晏榕的衣服里探出来,晃悠悠的往乌金马车上的小桌上一搭,脚丫子旁边就是晏榕还未来得及看的齐齐整整一沓奏疏。
诸鹤用双手枕在脑后,一边舒舒服服的让晏榕给自己按摩,一边嘴巴叭叭的点菜:“先给我来一盘麻辣大田螺,再来一条西湖醋鱼,再给我整个白灼大虾……”
大概报了四五道菜后,诸鹤终于想起了这还在行军的路上,于是愈发苦恼的皱紧了眉,“算了,就前三道菜吧!给我弄两碗米饭,再来我喜欢的那个厨子做的一盘玫瑰鲜花饼!”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被弄得太过的关系,诸鹤身上许多的吻印还没来得及消下去,此时随着他的动作衣服滑落下来,露出更多的痕迹。
但对比晏榕明显一整夜都没太睡着的黑眼圈来看,诸鹤的气色着实要好上太多。
他白皙的皮肤上透亮而活力,明亮
漂亮的眼睛里像是含着水,向人看过来时显得无辜又无害;而柔嫩的唇此时不甚满意的抿着,像是在等待一个彻底的亲吻。
乍看过去,就像是吸饱了精气的妖怪。
可惜晏榕的精力向来极好,一点也没有要被诸鹤吸干的样子。
晏榕环着诸鹤的腰纵着他点完了菜,然后点了点头:“好,孤吩咐来喜去弄。还有想吃的么?”
诸鹤张了张嘴又闭上,想想自己和来喜公公也算无冤无仇,于是到底还是没特别过分,只是眼珠一转,瞅着晏榕道:“没了,你给我倒杯水吧。”
桌上只有一只金盏。
诸鹤也不明白晏榕究竟是有什么毛病,那么多杯盏不给自己用,就偏偏要自己跟他用一只杯子。
茶壶中的水不知是来喜什么时候悄声进来添的,还热着。
诸鹤眼瞧着晏榕从茶杯中倒了水进那只金盏,然后先放在自己唇边,试了是温度,最后才向诸鹤送了过来:“不烫了。”
晏榕极爱苦丁,可惜诸鹤娇生惯养一点吃不了苦,于是晏榕便将苦丁戒了,换上了平日里诸鹤爱喝的茉莉柚子茶。
茶选的是今年新出最好的春茶,茉莉是宫人们一朵朵手剥出的花心几瓣,就连柚子皮都是仔细去了外层的厚皮,只取其中一层晒干的,何其难得自不用说。
茶色清淡,哪怕离得杯盏很远,亦能闻到甘甜。
然而诸鹤只浅浅抿了一口,就掀起的偏过了头:“好苦,你是不是没放茉莉花?晏榕你好小气啊。”
晏榕自然知道怀里的人在存心找茬,将杯盏重新放回桌上,耐心极了的看诸鹤一眼,温声道:“那孤给皇叔重新泡好么?”
诸鹤美滋滋的晃了晃自己的脚丫:“好呀,你泡好喝一点。我觉得你就是睡了我就翻脸不认账,连杯茶都不想给我喝了的人。”
晏榕:“……”
晏榕轻轻摇了摇头,在诸鹤唇边吻了一下:“休要胡言。”
反抗又反抗不了,打也打不过,更何况昨天那么亲密的事都不知道做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