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榕幽声道:“落滚石。”
站在晏榕身边的将军愣了一下,不知为何顿了顿,才开口大声道:“落——落滚石——”
奇重无比的山石顺着城墙向下砸去,登时又是一片哀嚎四起。
北狄冲锋军的气势被打得七零八落,邬玉恰是人精中的人精,一战没得到便宜,立马撤军走人,一丝也未多停留。
大历北疆地域狭长,易守难攻,虽然暂时还未落一城,但在晏榕来之前也只能堪堪与北狄打个平手,严格意义上算来,这还是两军开战后的首次胜利。
将士士气大涨,接下来的战役自然会顺利许多。
晏榕身边的小将军擦了擦额上的汗,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朝晏榕行了一礼:“恭喜陛下初战大捷!属下这就去准备庆功酒宴——”
“军中近日可有什么人来?”
晏榕打断了他,又从身旁的亲卫手中接过一方湿帕擦了擦手,向城墙下走去,“孤的意思是,楼苍离营之后,可有什么人来?”
小将军被问得一懵,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有啊……”
“没有?”
晏榕冷笑一声,“邬玉对我军布置了如指掌,攻城时间也来得微妙。若不是孤恰巧赶上,士兵人数大增,今日恐怕就是城破之日。”
这倒是实话。
若不是三十万大军和补给赶到,以邬玉所率北狄军的疯劲,说不定真的会破城而入
。
小将军难堪的低下头,跟着晏榕一路下了城楼,才像是猛地想起什么:“有的!陛下!前些日子来过一个人!”
晏榕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何人?”
那已经是好些日子以前的事了,小将军艰难的回忆了半天,才开口道:“陛下,属下想起来了,是一个穿白衣的男人,看上去有点像是个僧人,但是没有剃度。”
晏榕眉眼一沉:“他还有何特征?现在何处?他既然没有剃度,你为何说他像是僧人?”
“回陛下,那人手中握着一串血红色的念珠,像是佛门之物。但那红色着实让人不太舒服。”
小将军挠了挠头,又想起了一句,“陛下,他说他叫相锦!但是温平将军说相锦分明已经在宫中被囚近二十余年,绝不可能是如此年轻的模样,所以便将人从军中赶了出去,现在属下也不知人在何处了。”
每听一句,晏榕的神色就愈冷一分。
直到那小将军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晏榕的面色已经阴沉的像是凝了雪霜一般。
他将手中的长弓往亲卫手中一放,召来了城墙下的一名守卫,厉声道:“孤带来的人是否还在帐中?”
那名守卫吓得当即跪了下来,声音都抖了起来:“陛、陛下,属下方才从主帅帐中过的时候看到帐中正在上晚膳,应、应当还是在的……”
晏榕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转身向主帅帐中走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