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鹤:“?”
哪怕兵戈已起,诸鹤的伙食依旧好得过分。
饱满的海虾浸满冰块与海水,从江淮沿海被晏榕下令快马加鞭运往北疆,直到摆上诸鹤的餐桌前,每一颗虾子都还生机勃勃的活着。
一枚刚由葱白的手指剥了壳儿的大虾沾了些许酱汁,然后被诸鹤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丢进自己嘴里,还没来得及嚼,就被相锦一句话给吓得直顺着喉咙滚进了肚里。
晏榕不在只能自己剥虾吃的诸鹤:“……”
鹤鹤的虾虾!
诸鹤的心情顿时就不那么美好了。
他抱紧了自己盘子里剩下的虾,抬头警惕的往相锦的方向看了一眼,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相锦的神色中没有一点闯入的心慌,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安定。
他向诸鹤温和的弯唇露出一个笑:“当然是因为你。阿鹤,我离开仙界的时间已经很久,不便继续耽误。我来接你。”
诸鹤:“……”
诸鹤舔了一下唇角,将嘴边上剩的一点汤渍舔了干净,然后真诚的看向相锦:“虽然我是不太想被晏榕给绑着吧,当时我更不想跟你去仙界。”
气氛很短暂的沉默了片刻。
相锦似乎并不能理解自己这次为什么仍然会被拒绝,眼底流露出的费解清晰可见。
他停了半晌,试探性的对诸鹤开口:“距离我离开还有几日。你不必如此着急回复我……更何况,你不是一直想登仙吗?”
“我是很想的啊!”
诸鹤坐没坐相的又从盘中取了颗大虾剥来吃,纤瘦的身子在偌大的主帅椅上竟显得有些委屈巴巴,“可是我不想跟你一起去。”
相锦面上的笑容终于渐渐淡了下去。
他看着诸鹤,似是极不赞同的轻轻皱了下眉:“阿鹤,这不像你。”
这次诸鹤总算给自己剥好了一颗完美无缺的虾仁,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嘴里,细嚼慢咽了好一会儿,才咕噜和了口水,对相锦道:“你又不了解我,怎么知道不像我?”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类人。”
相锦的声音轻柔且缓慢,褪去了伪装出的僧人模样,他的五官和身上的白衣便越发不似凡人模样
,“你和我一样自私,自负,无畏别人所见所感。”
诸鹤剥虾的动作停了几秒,抬起头来。
相锦的目光一直锁在诸鹤身上。
此时见他抬头,相锦又道:“阿鹤,你知道吗,仙界的神佛同样拥有七情六欲,同样会有喜怒忧怖。”
“可你和我与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