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罗厂长虽然死了老婆还有俩小孩,但家里条件好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连连拍大腿,“你看看咱家附近有几户人家讨得了这样的好事儿!你咋就这么轴呢!”
“你都还没嫁过去人罗厂长就给你安排了好位置,那可是办公室!多舒服,邻里邻居羡都羡慕不过来,你倒好,啊!才坐了两天就直接跟我说一句不嫁!”
袁桂芳越说越气,直想把这不醒事的闺女脑子撬开,好好看里头装的到底是啥烂稻草!
“大宝你先出去找大牛他们玩,我跟你妈要说点事。”袁桂芳成功把她儿子支出去后又开始念叨。
“你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咱这一家老小啊!你再瞧瞧你儿子,瘦成啥样了?嫁给他咱一家老小往后都能过上好日子!”
余唯还是沉默不发言:所以这二婚罗厂长到底是谁?可别把她往火坑里推。
袁桂芳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了头,她怕这拎不清的傻闺女又去寻死路,叹口气又换了种劝解方式,开始语重心长:
“咱家啥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妈跟你说,你哥和你嫂子都打听过了,那罗厂长是个好脾气的,你嫁过去准保是享福!”
夏日炎热,余唯坐着都在冒汗,她挪动几下僵硬的身子,抬手不耐地把微湿的碎发撩到耳后,“我知道,你先让我缓会儿。”
大早上的听她念经,脑子快要爆炸了好吗?关键自己还没消化完此时发生的一切。
袁桂芳听她这么一说确实停下来喝了口水,但她不想放弃这么好个攀高枝的机会,抿了两口干涩的唇又开始絮叨。
“你说你一个不检点的女人,人家厂长条件那么好不嫌弃你就算不错的,你还嫌人家丑?啊,怎么想的?”袁桂芳真是想不通,“上个月你明明都答应我的,咋突然就反悔了,还跑去撞墙。”
“你咋不直接撞死,我老余家也就不用再遭人闲话!”
袁桂芳说着一口气喘不上来:“死丫头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处瞅啥?”
余唯收回四处打量的眼睛,任谁大清早被人谩骂都心情都不会好,她皱眉加高音量:“我听见了!”
“听见了你一声不吭?”
“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完了,你要我再说什么?”
袁桂芳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又道:“妈跟你说啊,这女人那……”
“啊!谁准你欺负我家大牛的!”
“滚!死一边去,有娘生没爹养的小畜生!”
听着外边闹哄哄的一片响,袁桂芳劝导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人一同往小院儿里张望。
微启的窗扉外,一个白净瘦小的孩子被不知谁给推倒在地上,他正半坐在树底下安静沉默,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吭声也不动。
视线再往上游移,小家伙白生生的额顶,俨然是一大块刺目的红,混杂了枯黄的烂树叶,看着就怵目惊心!
余唯被这样的情景吓了一跳,顾不得脑袋的发闷疼痛,赶忙下床套上鞋子出了门,只是奔跑间不小心绊到门槛,一个踉跄就冲下了屋檐。
及时稳住身形后,余唯发了狠一把推开挡在路上的女人,那女人一个趔趄被她推到柱子底下,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她面色瞬间难堪地像吃了苍蝇,脏话堵在嘴边却又不敢开口骂,只能生生忍在喉咙口,抬起头的一瞬间,却与余唯狠厉阴恻的眼神对上,心脏都漏掉一拍。
余唯视线一转瞧着刚才还干干净净的小家伙,现在却浑身都是枯树叶沾染着。
眼底入目是一片猩红,那样鲜艳的红密布在他惨白的小脸上,愈发显得刺目。
她怒气一时间没忍住,环视一圈从地上抡起一把布满脏污的扫把往那女人身上砸。
“你干的!?”
方艳艳本就刚刚才起了身,还没站稳呢手也没来得及抬起来遮挡,便被这脏黑臭的扫把砸了个顶,又是一阵眩晕,咚的一声极刺耳,她整个人便一屁股坐进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她被这动作弄得又懵又气,脑袋上本就不甚整齐的头发被弄得像鸡窝,哀嚎一声后下意识便想拎起扫把给余唯摔过去,却不知又想到什么硬生生忍住,咬碎一口牙把怒气憋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