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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活着长大的,今日咱不讨论。”言笙拉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了,目光落在身后不远处李晗月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笑,“既然,公主殿下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咱们来说说……这他国公主秘密进入西秦都城,联合西秦皇子绑架王府嫡女,是何罪过。”
“哦……说到这秘密潜入,换个词是不是叫作……偷渡?”
李晗月有些吃惊。
她和言笙接触不多,说得上的也就是街头那回,还有皇宫里那回,再来就是不久前宝记里的一回。每一次见,情况都有些不同,于是,言笙看起来也有些不同。
但今日这般言语锋锐,倒是头回。
不由拧了眉,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嗤笑,“言小姐如此言辞犀利,瑞王殿下知道么?”女子大多不愿被心上人看到自己不够“乖巧”的一面吧。
她想。
却见对方冷笑,笑意愈发令人觉得森冷冰寒,宛若无数只蚂蚁从脊背爬过,李晗月无端缩了缩脖子,梗着声音粗声粗气,“你这什么表情!”
“本小姐是想要告诉你,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你都该感谢他。”言笙搁在桌上的手轻轻叩着,敛着眉眼笑地很温和,“婆娑秘法对我没有用。自始至终我都很清醒,既然这样,为什么我还愿意配合秦忆清去偷秦涩的印章和书信……”
声音渐缓,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看起来格外温柔的少女,像是某种危险的夜行生物,温柔,迷人,又危险。
最后的几个字,含在唇齿间,余音缭绕而不绝。
意识到她的意思的李晗月,却豁然抬头,“你——”可能的猜测隐没在脑中,却止于唇齿。
她不敢说。
这姑娘看似平和没有半点锋芒,很多时候就像个路边最寻常的小花一般不起眼,偏生,此刻的眼中山河历历在目。言笙……竟然想要以牙还牙,一举将秦忆清钉在通敌叛国的耻辱柱上!
“那张位置,无数人心心念念,做梦都想。偏生我总觉得不好,太高,世人只知风光极盛,却不知高处寂寒。”言笙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口仰面看天,天空辽阔又遥远,“秦涩无意那张位置,我觉得这挺好。只是,即便无意,也总招致那些个腌臜心思。”
“他从雷霆崖一路回来,途径多少暗杀,大多来自同源的血脉。可见皇家实在没什么亲情。”
“但彼时我还未记得他,自然也不会替他翻那些个旧账。”
李晗月抬眼看言笙,意外捕捉到两个字,“记得”,她想起秘法婆娑,没想到,这丫头中了这玩意儿,竟是忘了……十三皇子?
言笙却不管身后那人想什么,她只自顾自地说,之前数面加起来的话还没有今次的多,“如今,我却是不允许旁人如此害他,哪怕……这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上次刺杀,我还回去了。今次……便当还了吧,左右……许是他终究念及血缘,做不得那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