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他就觉得心头有些阻涩感。
林月或许说的对,如果他问心无愧,那么为什么还纵容对方的亲密行为。明明知道这不应该,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错的,明明他才是那个可以完完全全掌控这场感情的人,可他却放任对方的亲近,放任这个还没有二十岁的孩子的意乱情迷。
……都是他心中有愧。
伊燃被佣人和医生强行架出去之前还在扯着陆槿的袖子:“陆哥,我愿意为你做所有事情,只要是你要求的,我都愿意,我真的很……”
声音被隔音绝佳的门板隔绝在外。
陆槿叹了口气,继续坐下翻手里的的电影剧本。
林月也在旁边偷看,直到他安静地翻了几页,林月忽然道:“这是个科幻电影?”
“嗯。”
“这里有吻戏啊,还是和男孩。顾熙阳让你接吗?”
“他……”陆槿也是刚翻到这一页,看到电影中有一幕,是从监狱中逃出来的上校,带着一直帮助他的十几岁小男孩,从铁丝电网上翻越,落在地上以后,上校伸手去接男孩,男孩跳下来,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这是很虔诚的吻,剧本中也并没有描写这个吻的爱情意味,这也许可以理解为自由,理解为信任,理解为爱慕。
但林月说“顾熙阳不让接”是什么意思……
陆槿合上剧本,喝了一口茶。
“他管不着。”陆槿说。
林月看着他完美的侧颜,沉默了几秒,随后大笑起来。
但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笑了几声又咳嗽起来。
陆槿扶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真是……”林月拍拍他的肩,“明天见到他,告诉他你要拍吻戏,我很期待他的表情。”
看着林月躺进被窝闭眼休息的陆槿:“……”
陆槿最终还是睡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林月半夜又高烧了一次,背些乱七八糟的数学公式,陆槿倒是很有共鸣,因为他听说自己为数不多的一次发烧时,也是背公式。
陆槿和医生一直被病人折腾到早上,医生连连叹息,照看完林月身上的伤,对陆槿说如果想活命,叫他尽快离开顾家,可是一想到那份亲子鉴定,又闭上了嘴。
地下室没有日夜之分,只有当佣人拖着换洗衣服的托盘进来时,陆槿才能知道天亮了。
伊燃已经醒了,他似乎也被吓得睡不着觉,挂着大大的两个黑眼圈,陆槿叫佣人也给他拿了一套换洗衣服,伊燃穿上顾熙阳的衣服显得空荡荡,只能勒紧皮带,又好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略有些滑稽。
他扣皮带的时候念叨:“顾总是不是突然长高了……”
“嗯。”从浴室换好衣服出来的陆槿应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伊燃怔愣了三秒,绝望呐喊。
陆槿被他喊得闭了闭眼,“因为……没什么。”
陆槿总不能说,是因为接吻的时候发现他似乎长高一厘米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