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他的安危。”
说完,陆槿便推开隔门,杨明瑞拉着他,硬是让他喝了几杯红酒,说这酒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他爹专门为陆槿开的,要他喝完才肯放他走,陆槿没办法,只好仰头连喝了三杯。
——然后就晕倒在了吧台上。
陆槿怎么可能喝过酒!他常年打仗,喝酒这种东西属于那些奢靡的上层人才天天享受的乐趣,陆槿从未沾过半滴。
杨明瑞背着他扛到里屋休息,黑色假发都掉了,露出他粉色的扎眼半长发,他干脆就那么散下粉色的头发,和伊燃还有林阳继续“争论”到底是“all陆”还是“陆all”这个“严肃”的课题……
而另一边,顾熙阳正躲在花园喷泉池边的阴暗角落,和自己的司机见面。
司机身边还带了一个穿着花匠服色的中年男人,男人脸上沟壑纵横,看起来非常显老,身上也都是修剪花园沾上的尘泥,一看就是穷苦出身的人。
但顾熙阳却揽着两人,把手里封好的文件袋交到两人手中。
“时间有限,我只背下来了这么多,全都写在这里了,还有钥匙,你们一定要还回去,一定要快,顾震山疑心很重,就算毫无破绽他也会查。”
“顾总,”中年花匠正色道,“你真的要单干吗?”
“……嗯。”顾熙阳应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跟着你!如果不是你,我们这些人到现在还受着折磨……我女儿十二年前就丢了,到现在也不知道还活着没……你顾总只要说句话,我们这些人,为你死都愿意!”
“暂时还不需要。”顾熙阳说,“去建筑工地,把东西藏好。我很快会告诉你们下一步的计划。”
“是不是找到地方了?我们可以报仇了吗?”中年男人眼里含了泪水,这一天,他似乎已经等了太久。
顾熙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拍了拍男人略带佝偻的肩背。“叫几个可信的人,在厂子等我。”
“嗯。”两个男人都应下来,接过顾熙阳手里的东西,迅速从小路避人耳目离开顾家老宅。
顾熙阳站在原地注视了一会儿他们消失的方向,然后身子一晃,扶住身边的树干这才站稳。
背后的伤疼得火烫,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虽然包了纱布上了药,但这种药效好的民间方子,都是会疼得人怀疑人生的类型。
他是偷溜回顾家的,顾震山不知道他离开过,也当然不知道他回来,顾震山一向刚愎自用,在他眼里,挨了他的打的顾熙阳,永远都会像小时候一样,独自呆在哪个角落里等待自己自愈再出来,又好像无事发生一样相处。
这次顾震山很可能对他真的起过杀心,但是,十几年的相处,顾熙阳不觉得他能立刻下得了这个手。
如果是陆槿,或许顾震山会毫不犹豫地埋葬,可如果是顾熙阳,他或许会犹豫。
这是他养大的狼崽子,就算最后咬了他的腿肉,他也不会直接弄死了事,更可能的选项是折磨,给他长期的折磨。
顾熙阳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受什么折磨都无所谓,只要能替那些“朋友们”报仇,只要能救下他想救的人……
他在脊背的剧痛中思索着之后的计划,每一步都不能有闪失,一旦出现破绽,陆槿很可能会被他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