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本人不在苏州,也可以写信或者到林府求助。”
后来林泰来顺手帮十三岁的小冯梦龙办了个秀才,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不多时,冯曙走进了光线昏暗的书房,心里有点诧异,谁家大白天把书房整这么暗?
月初时,他又去参加了读书人雅集,可别人像是对待动物般的羞辱他。
站在旁边听对话的高长江不禁目瞪口呆,啥时候坐馆和冯太医这么熟了?
张口朋友,闭口友谊的,他高长江追随这么多年,也没这待遇啊!
别人辱骂他的道试座师房寰为房倭瓜,别人指责他根本不配进学,别人嘲讽他写的诗词都是垃圾。
其实现在也不能叫小冯梦龙了,他今年已经十六岁,按照大明风俗算是成年了。
冯曙垂头说:“大官人有何吩咐尽管说,但请一定要帮帮犬子。”
于是我对犬子说,为求公道,我们必须去找林大官人。”
林大官人又说:“我了解,你们冯家过的很好,令郎已经进入了士林,成为了体面读书人,伱不需要我这种仿佛随时带来麻烦的朋友。
但是,现在你来找我说,林大官人请帮我主持公道。你对我一点尊重也没有,你并不把我当朋友。
一个年仅十几岁的秀才,在苏州城也能算是个小偶像了,小日子肯定舒坦。
真是没想到,小冯梦龙还有这种遭遇?听这意思,好像是在苏州文坛被集体霸凌了?
但王稚登却说,犬子咎由自取。我像个傻瓜似的站在大门口,而那些羞辱了犬子的读书人却朝着我笑。
对此高长江敢百分之百的断定,坐馆一定是有什么图谋了!
冯曙无奈的说:“我只是想求大官人为犬子主持公道,我应该付出多少银子?”
高长江摇了摇头,按住了冯曙的肩膀,不客气的说:“你还是走吧!”
林泰来伸出手指着冯曙,叹道:“冯太医,冯太医,到底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的不尊重我?
如果你以朋友的身分来找我,那么伤害令郎的杂碎就会受到惩戒。
令郎的敌人也就是我的敌人,那么他们就会害怕令郎。”
为了儿子的前途,冯曙别无办法,低头改了称呼说:“请坐馆帮忙。”
他曾经以为,儿子考中秀才后可以清清白白的混士林,不想再和涉黑的林家有所牵扯。
但是没想到,文坛也能这么黑,到头来还是要找林坐馆求公道。
林泰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我会为令郎讨回公道。”
让冯曙离开后,林泰来对高长江问道:“冯梦龙是怎么回事?”
高长江答道:“我对文坛的事情没有太过于关注,不过确实听说冯梦龙遭到了大量贬低和排斥。”
林泰来又问道:“与文家有没有关系?”
文家就是文征明的文家,因为文征明徒子徒孙实在太多,号称苏州文坛的半壁江山。
现在的苏州文坛领袖、天下第一布衣诗人王稚登,就是文征明的关门弟子。
高长江犹豫着说:“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与文家直接相关。”
林泰来笑道:“文家未来希望所在、文征明的曾孙文震孟与冯梦龙同龄吧?
听说文震孟今年也入学了,算是在文坛出道了吧?
可惜同城有个冯梦龙,早三年就入学了,似乎比文震孟更少年天才啊。
如此看来,这两人算是同一生态位的直接竞争对手。
若是废了冯梦龙,文震孟就是独一无二的苏州文坛天才少年了。”
高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