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比赛时间与他的文化课考试冲突,江声最近待在学校的时间越来越长。
孟听潮画画的时间自然也越来越多。
他的烦恼也接踵而至。
他抽出一支烟,夹在指尖,悄然看着一幅幅一气呵成完成的画。
一气呵成给他的内心带来极大的成就,同时也带来了空虚。
灵感太密集了,速度太快了,他几乎要陷入自己是画画流水线上生产机器的错觉。
他掐灭烟,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纸张,指尖上都是灵感直接流淌内生出来的生命力。
百思不得其解,孟听潮挑了几幅成品,去了余行山的画廊。
余老师正在见客人,他就一个人就在画廊里转来转去。
这个画廊是余老师新开的,装修设计一看就是余老师的风格,他一眼就在最明显的地方看见自己从柴观雨家里带出来的画。
孟听潮装作一个游客,站在自己的画前,细细地听着别人的解读,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去欣赏自己的作品,寻找别人眼底的自己。
突然,一个年轻的男人进入了孟听潮的视线。
他的眼神很凌厉,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的画。只不过,重点在标签和价格上,从来没有留意在画的本身。
年轻男人穿着一套剪裁合身的西装,孟听潮嗅出了几分与施律相同的精英味道。
对方带着一副半框金边眼睛,隐在镜片后面的狭长丹凤眼斜视着孟听潮,嘲讽道:“一幅画而已,价格真不便宜。”
孟听潮余光瞥了他一眼,对方就快速地从他身边走过。
那嘴角是微微上扬的。
隐隐之间,孟听潮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里余老师喊他去办公室。
孟听潮抱着画,进了办公室的门,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
“听潮,这是《江南歌》的导演,王极王导,王导,这是我学生,孟听潮。”
王极上下打量了孟听潮一番,冲着他点了点头。
孟听潮将画放在一旁,“王导。”
落座后,余行山从茶具里取出一个青瓷的杯子,给孟听潮倒了杯茶,淡淡的笑道:“普洱,你喜欢喝的。”
孟听潮端起茶杯,“谢谢老师。”
余行山笑了笑,对着王极说道:“你和我认识应该也有五年了,这几年在国外搞油画赚了不少钱吧?”
王极抿了口茶笑了笑。
“回国心血来潮,想去做国漫?”余行山继续说:“这很烧钱的。”
“故事是个好故事。”王极眼中有光,“画师的成品我觉得也不错,只不过缺一点东西。我思来想去,想再加一点水墨的质感,做点不一样的,所以,才来找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