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昭笑道:“我相信你。”
陆宝元想了想,吃力地从怀中摸出一封染了血迹的书信,递给时昭:“时大人,我能再拜托你给我往家里送封书信报平安吗?”
递出书信的时候,他看到信纸上染上的血迹,皱了皱眉,思索片刻道:“这信不能送出去,我得重抄一遍。”
时昭看着陆宝元的样子,想起如今的现状,便道:“你若信得过我,我帮你重抄一遍。”他知道,陆宝元是怕宝根和娘还有阿云担心。
“当然信得过。”陆宝元急切地道,“只是这样太麻烦大人了。”
“不麻烦!”时昭道,“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义事情呢?”
“那,那就多谢时大人了。”陆宝元把信递给了时昭。
时昭接过陆宝元的家书揣进怀里:“我会尽快抄好,把信送走的。”
说罢时昭用手中染血的佩剑支起受伤的身躯,一摇一晃的走下城墙。
“时大人,谢了!”城墙上传来陆宝根的声音。
时昭回头朝他挥了挥手。
临近晌午时分,时昭一身血污的回到家中,吓了艾叶一跳。艾叶见到丈夫血肉模糊的样子,险些痛哭出声,想到孩子还在房中睡着,这才强忍住声音,却忍不住落下的泪花。
他奔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丈夫:“夫君,你怎么了?”
时昭将佩剑支在地上,撑着身体靠在墙壁上笑了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这满身的血污,怎么会是好好的。艾叶强忍着泪水给时昭检查,虽然没有致命的伤,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血肉横翻,也着实令人触目惊心。
艾叶又忍不住要哭,时昭伸手给他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别哭,一会娘该知道了。”
艾叶听罢,赶忙擦干眼泪,叫了个丫鬟给自己搭把手把时昭扶去旁边的厢房。
清理伤口,艾叶没有假手于人,唤人端来温热的清水,脱下时昭身上的衣衫,看着狰狞的伤口,艾叶又忍不住落泪:“为何不在医所先包扎一下。伤城这样,还一路走回来,让人递个话去接你可好。”
时昭道:“昨夜恶战,死伤了不少兵士,医所里都是伤兵,大夫们能多救一个是一个,我怎么能再去占用资源。”
“况且现在文将军来了,夷人也跑了,青州城安全了,我这点皮肉伤,又不疼,自己回家处理一下就得了。你别难过。”
说着时昭想翻下身,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艾叶看得心疼又好笑:“还说不疼,你看看你这样。”
嘴上虽然教训着人,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了。
艾叶一边给时昭包扎伤口一边道:“虽然我是一个双儿,不懂什么军国大事,但有一点就想不明白。战事主要就在青州府一带,大月那么大,那么多兵,怎么那么长时间不给咱们这派援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