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昭在桌案前坐下,他没有继续处理公务,只是思绪漂浮地坐在那儿,想着一些事。
那是在皇后册封大典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的一些事。
据时昭所知,嘉善皇主与齐王文征大婚之后,并未随齐王去往封地,而是一直都是在京中居住。为何皇后册封大典他会和齐王一同入京呢?
后来才知道,宣齐王文征进京参加皇后册封大典的圣旨,是皇帝让嘉善皇主带去云州齐王府宣读的。
嘉善皇主去云州宣了圣旨,后随夫君一起返京参加皇后册封大典。
其实嘉善皇主未随文征去西南封地,并非他本人不愿前往,也不是齐王文征不想他去,而是皇帝的意思。
时昭听闻宫中流传的小道消息,说是皇帝言笑晏晏地对自己的皇兄说:“朕自然对皇兄与齐王比翼齐飞乐见其成。但文太贤妃年纪大了,身体又不是很好,需要宫中太医的日日调理,此去云州,山高路远,太妃娘娘怕是经不住这样的颠簸,还是留在宫中颐养天年的好。太妃在宫中有朕照顾,皇兄尽管放心。”
嘉善皇主哪里不知自家这个皇帝弟弟心中所想。他分明不放心自家夫君,怕他在西南坐大,脱离朝廷的掌控,所以才要把自己留在京城作为掣肘。
但皇帝他不明说,更摆出一副手足情深,为自己和母亲着想的架势来。
母妃年纪大了,在冷宫中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身体的确不好。作为儿子,自己怎么可能抛下母亲不管,只图与夫君锦瑟和弦、双宿双飞呢?
不得不说这个皇帝弟弟心机太深,只是用这样一种方式,不但能将母妃留在京城,留在宫中,还一并留下了自己和孩子们。
皇帝要留下母妃,目的也就是要留下自己,掣肘夫君。嘉善皇主想明白这一点,主动道:“皇上说的极是,此去西南路途颠簸,母妃的确不宜长途跋涉。然阿沁作为母妃独子,也不能留下母妃一人独守宫中,思念孩儿。故请皇上恩准嘉善陪同母妃一起留在宫中,待母妃身体康健之后,再行打算。”
皇帝听罢哈哈一笑:“可是如此一来,齐王就要独自去往封地,皇兄舍得?”
皇甫沁柔柔笑道:“皇上说笑了。侍奉父母,天经地义,臣兄的决定,夫君他一定能够体谅。”
皇甫渊笑道:“既然皇兄执意留下,朕也不能不顾皇兄与文太贤妃母子相守之情,那皇兄便留在京城吧。”
“谢皇上。”
后来嘉善皇主回到齐王府,向夫君齐王说明自己的决定。文征沉默半晌,然后扯了个有点难看的笑容:“我西南将士数万人的牺牲,也不能让他完全放下戒备。也罢,王妃便留下陪母妃,日后隔段时日,我再向皇上请旨进京,看望你和母妃。”
“多谢夫君理解。”嘉善皇主靠向自己的夫君。
文征将自己的王妃拥入怀中:“傻瓜,说的什么话。是你为为夫的牺牲,为夫谢你还来不及呢。”
后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皇帝以文太贤妃颐养之名,不仅留下了嘉善皇主,还留下了他们的小儿子和女儿。齐王文征前往封地就藩时,只带走了长子。
时昭觉得自己有点想多了。他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思绪抛出脑外,开始专心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