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幡越琢磨越心慌,这才发觉,自?己?会?不会?是太自?信了?
他凭什么信任宁不言,凭什么信任达奚戎完?
如果事成,那都?好说,如果不成,他恐怕比达奚戎完死得还早罢!
现在局势诡异,虽然再派人去东宫很?危险,但他还是得查一下,尹徴在不在内坊局。
当初尹徴藏在内坊局的消息,还是宁不言告诉他的,现在想想,还真就有点不对劲。宁不言一个渔乡人,初次来京,怎么认出?尹徴的?而且当时他没有派宁不言查东宫,那宁不言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种后知后觉让冯正幡惶恐万分,他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脑子似乎不灵光了,人也变得过?于自?信了。
冯正幡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等不及下值,就传信叫人去查尹徴。
一切就看这次查探的结果了,如果尹徴不在东宫,那真就别管达奚戎完的承诺了,直接收拾包袱逃吧!
细雨敲打在尹徴的帽檐,他撬开达奚戎完的嘴巴,将一颗药丸塞到他口中,而后强制压着他的下巴,以免他吐出?来。
“跑!我让你跑!”尹徴日夜兼程地赶路,本来就疲惫不堪,结果今儿凌晨,竟然有人劫走了达奚戎完,逃了二十里地。
尹徴快马去追,前来营救他的廉昇人一个不留,而后又挑断了达奚戎完的脚筋。
本来尹徴还想给他留点尊严,将来带到朝中,不至于无法正常行走,既然他跑,那就不能怪尹徴手?段极端了。
附近有一座县城,尹徴让人去请大夫做了药丸,喂给达奚戎完以后,使他昏睡不醒,这下总算能够安心了。
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尹徴对身边的士兵道:“既然囚车已经破坏,他又没了行走能力,接下来便由我独自?押送他进京,你们可以自?行找个地方休息,之后再回军中。”
安排妥当以后,尹徴到驿站换马,再次启程。
进入苍柘本土,反而不比政陈自?治区内安全。
他的行踪如果被冯正幡的党羽发现,那就完蛋了。
好在算算日子,战争近在眼前,他可以直接给澹台晏河发信号了。
抵达一座州城时,尹徴主动亮了身份,亲自?登上城墙,点燃烽火,而后在地上摆了一行信号弹,有节奏地点燃。
滚滚浓烟中,信号弹似乎有某种规律地在空中炸响,而后就在尹徴看不到的地方,以此烽火为?点,依次向京城的方向扩散,一圈一圈,非常准确地复制了最初这串信号弹的发射节奏。
速度非常快,当天晚上,澹台晏河就收到了消息。
一封记录了信号弹疏密的信件送到他跟前,他对照密码本解读过?后,吃了一大惊。
达奚已擒?
达奚已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