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咳嗽一声,语气平淡地接话:“嗯,你说得对。”
虽然他们都喜欢男人,但这又怎么样呢?还是能当好朋友、好兄弟的。
于是接下来的触碰变得坦然而公式化起来,软尺收回又飞快卷上陈斯愚的身体,肩宽,上臂,手腕,颈围,仿若一双无形的手掌,明明冰凉到根本无法产生出任何的暧昧气氛,却让陈斯愚心跳加速,连鼻尖都渗出一点隐约的细汗。
……好香。
他克制地攥着手指,下巴越抬越高,而方衍只是沉默地垂着眼,仿佛心里只有那些冰冷的数字,完全不和他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只是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仅是腹肌,好像还有点胸肌,手臂线条应该也是练过的……老城区这边还有健身房吗?
裁缝的天赋让他迅速地将这些记下来的数据在脑中串了起来,不由欲盖弥彰地咳了声,避开陈斯愚的视线。
“可以了,”他一本正经地说,“我边改许娉婷的单子边帮你做,入夏前肯定能完成。”
他的无措昭然若揭,陈斯愚却没有戳穿,只是用和每一次聊天时没什么区别的语气调侃道:“那我是不是该先付下定金?”
软尺被方衍慢吞吞地卷好后握在手里,他终于带着平缓的心跳抬眼,微微笑着说:“不用,这是送你的。”
“当做之前的谢礼。”
陈斯愚看着他细长漂亮的手指,故作为难地嘶了声。
“你这样,会让我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要被迫跟你两清了。”
“过意不去的话可以多带几餐饭,”方衍也跟他开玩笑,“我就不用每天烦恼吃什么了。”
“好建议,”陈斯愚认真点头,“那我们明天就吃清蒸排骨吧。”
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莫名温柔,尾音像是带着钩,挠得方衍心头一痒,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跳瞬间就重新喧嚣了起来。
“行,”他转身去收拾自己的工作台,顿了几秒后又说,“其实都可以,我不挑食。”
很轻的笑声从身后传来,陈斯愚语气轻快,说出的话却十分猝不及防:
“所以,我都已经给你洗手作羹汤了,还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吗?”
砰。
镇纸不轻不重地掉在桌上,沉静的檀香气息中方衍深深吸了口气,看见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
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心中的慌乱并没有多少,更多的倒是无措和紧张——生怕自己会错意,生怕是在自作多情。
但还有微弱的欣喜隐藏在重重情绪之下,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
被无视了许久的胖狸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脚边亲昵地绕着圈蹭来蹭去,方衍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就听见陈斯愚又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