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斯愚的神情——自然的,真诚的,熟稔得刚刚好,完全看不出什么端倪。
看来这是一个需要长期观察才能得出的结论。
陈斯愚同样在看他,他不明白方衍为什么要用这么……漂亮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在看一束花,一朵云,透亮而清澈,无暇得好似一个刚开始探索世界的孩童,令他心头痒痒,想要俯身吻一吻那双眼睛。
“我煮了小米粥,”他不动声色地别开视线,嗓音干哑,“你还烧着吗?”
方衍摇摇头,说:“已经好了,不是什么严重的感觉,就是淋太久雨了,但付酽应该比我严重。”
“那要不要叫他过来一起吃?”陈斯愚说,“还是给你带点回去?”
“给他带一点就好,”方衍看向依旧没有收到回复的聊天框,“他估计还在睡觉。”
陈斯愚了然地点点头,又问:“那你怎么进门?”
好问题,方衍沉默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得在你这继续待着了,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吗?”
他现在浑身黏腻,难受得不行。
陈斯愚当然不会拒绝:“行,我去给你找一条新的毛巾,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先下楼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等下晕在浴室里可怎么办。”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笑了声:“其实也没关系,反正都已经看过了。”
方衍脸上一热,没忍住瞪了他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这都什么不着调的话!
陈斯愚朝他举手投降:“我错了,方老板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
态度很积极,但看不出什么忏悔的意思,方衍也懒得跟他计较,主动略过了这个话题,爬下床往外走去,走廊上的装修倒是不如房间内那么尽心,木地板上有着好几道明显的脏污,暗淡的白墙脱了漆,方衍跟在陈斯愚身后下了楼,在看见客厅里那张简朴老旧的木质圆餐桌时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是你跟别人合租的房子吗?”
陈斯愚的声音遥遥从厨房里传出来:“是啊,你怎么猜到的?”
“我厉害,”方衍随口道,“你这个室友的个人卫生看起来不太好。”
一个能把房间收拾得整洁干净还熏香的人,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客厅和走廊又破又脏。
陈斯愚似乎是笑了声:“也不能这么说,他只是比较——直男。”
行吧,方衍瞬间懂了,他抽了张纸巾仔细地擦了擦桌椅,又拉开两张椅子,坐下等陈斯愚出来。
“我以为你是自己租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