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愚还没说话,陈皮倒像是听懂了,委屈巴巴地“喵”了声,尾音拖得长而甜腻,在自己老父亲的怀里扑腾了两下,跃跃欲试地想要朝他怀里跳,但方衍只是冷酷无情地瞪了它眼,大有你敢跳我就敢让你摔地上的意思。
陈皮不动了,他扭过脑袋,整只猫都埋进了陈斯愚的怀里,只留给方衍一个自闭的背影。
仿佛方衍是个负心大渣男。
方衍将冷酷贯彻到底,直接跟陈斯愚说:“你要是再抱着它过来,就跟它一块儿站在外面说话。”
行吧,陈斯愚摸了摸鼻子,同意了他的这个要求。
只是他眼睛一转,看向门外明媚的春光时脑中居然真的浮现出一副场景——方衍坐在窗边专心工作,而他和陈皮站在门边罚站。
“噗。”
方衍奇怪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陈斯愚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就是突然想到了点事。”
直觉告诉方衍这人没憋什么好话,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什么事?”
陈斯愚很专注地看着他,说:“我小时候闯过一次祸,在学校和骂我的同学打架,班主任叫了我爸过来,他把我带走后,夸我干得漂亮,还给我买了一根冰淇淋。”
“这事他瞒着我妈没说,结果没两天就是家长会,我妈回来后先把他骂了一顿,又让我们一起站在客厅边上罚站。”
说到这时他眼里尽是闪闪发亮的笑意,陈斯愚总结道:“我刚才设想了一下你的需求,发现还是挺相似的。”
什么相似?包庇儿子的老父亲和闯祸的熊孩子?
方衍被他这么一说,竟然也不自觉地想象了下那副情景,不由勾了勾嘴角。
陈皮耷拉着耳朵蹲在门口罚站的样子的确……很可爱。
如果旁边再站着双手插兜,同样蔫头耷脑萎靡不振的陈斯愚的话,谁又能忍心生太久的气?
“咳,”方衍故作严肃地板着脸,“总之,我这儿不欢迎它。”
怀里的脑袋拱了拱,陈斯愚不用看都知道陈皮是更加自闭了,他安抚地拍了拍胖狸花的背,郑重地跟方衍保证:“前两天那事只是个意外,真的,陈皮平时很乖的,它在我店里待了这么久,连桌子都不上。”
方衍才不信他的鬼话,他只是用凉飕飕的,根本不容商量的眼神看着陈斯愚,而陈斯愚根本无法和他的眼睛抗衡,只能举手投降。
“好好好,我马上把它带走,”陈斯愚笑着,语气柔和得像是在哄人,“那我中午再来找你?”
“行,”方衍将脚边的竹筐往里踢了点,“中午点外卖?”
陈斯愚没有异议,甚至还点了几道菜,这才抱着委屈吧啦的陈皮出了门,方衍看着他的背影穿过街道,唇边的笑意越扬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