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总是为你担心。想着你年纪小,怕有许多的事情你没有经过没有见过,怕你吃亏,总想着是要护着你的。如今却觉得,你自己就可以很好。甚至我与宝日乐,都是让你护着的。”
外头缓缓送进来的风,将空气中甜腻的香气带走了许多,含璋将那一碟子糕点推远了些,听见高云的话,她沉静的眉目散出来一点点闲适的笑意。
她说:“不是我变了。是这处境与日子宽松了许多。举动才能更多些。不然条条框框的拢着,姐姐照样只能瞧见沉迷吃吃喝喝漂漂亮亮的我。”
高云直至此时心神才格外松下来:“你心中自有成算,想必是想的很清楚了。我是怕你自己失了分寸,如今看你这般拿得住,我就不多言了。只是与你说,若有什么需要姐姐做的,你一定开口。”
她们在这里说再多也无益。便是如含璋所说的那样,一切还要端看福临的用心。
她们姐妹在这里说话,原本外头奴才们是不会来打搅的。
但有件事传到坤宁宫来,外头值守的墨心就想着,只怕这件事是不能不与含璋说的。
得了含璋的准话,墨心才慢慢进来了,就站在坐塌前。
含璋道:“有什么事,不用避着福晋的,说吧。”
“回主子,是寿康宫的事。”
墨心道,“前儿襄郡王回京。这几日都来宫中给太后与贵太妃请安。今儿襄郡王在慈宁宫与太后贵太妃说话,谈起亲事,襄郡王不愿成婚,与贵太妃争执了几句,贵太妃回了寿康宫后,就命人将襄郡王打了。”
贵太妃是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命人打了襄郡王一顿。
襄郡王这会儿送出宫去了,回他自己府上养伤去了。
墨心听见消息的时候就悄悄让人去打听了,襄郡王出宫的模样实在是不大好,贵太妃不许容情,是实打实打的,听说血迹把衣裳都染红了。
自襄郡王出京随军往南边去。刚开始的时候贵太妃还觉得挺好的,不成婚就不成婚吧。先建功立业就建功立业吧。
可这一年多过去,将满十六岁的博果尔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只知在外拼杀征战,极少回京不说,只要谈及婚事就要拖延。
贵太妃终于是被敷衍的没有耐心了。
看好了的人家迟迟不能定下来,又迟迟不能有儿媳妇,儿子迟迟不成婚,她就没法抱孙儿。
这么些气压在一起,终于是在这回爆发了出来。忍不住把博果尔打了一顿,言明此番回京,是一定要给博果尔办了婚事才许他走的。
含璋倒是不担心贵太妃把人打坏了。
贵太妃要真是让人伤及了襄郡王的根本,筋骨有所损伤的话,那以后还要不要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