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璋不敢不信这些事。憨璞能看出她的来历,木陈忞也是得道高僧,听说比憨璞还要厉害些,他又怎会看不出来呢。
含璋便是这样玄之又玄来的。这道坎总需要这些人来祈愿,让她和福临平安的度过才成。
只要能平安度过,便是百十来个僧人在殿外念经,又有什么不可忍受的呢?
她与福临不能在一处。两个人的屋子是挨着的,心里都知道对方就在隔壁。
算好的吉时到了,再不舍得分开也要放手。
福临轻轻握了握含璋的手腕,满目缱绻:“含含,等朕好了,朕来接你。”
含璋过去,踮着脚亲亲他:“我们一起好。一起走出来。”
福临搂了搂她的腰身,笑道:“好啊。”
福临目送着含璋先进去了,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屋子。
含璋进去后,屋门就被关上了,她趴在门缝上,透过一点点窗缝看着福临进了他的屋子。
她就想起大阿哥出花那个时候,她在紫禁城中自己待着的半个月。
鼻端又是那熟悉的药粉味儿,纵然福临就在她的身边在她的隔壁,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袭上心头。
她甚至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她有点想哭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担心。
福临在身边的时候尚不觉得,如今两个人分开了,又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明明这件事的风险又不高,她却总有不太好的预感。
好像是在这个时刻,在她与福临分开的时候,她才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心里到底有多喜欢福临。
情枝摇曳,早已长成了枝繁叶茂的大树。
种痘的技术很成熟,过程并不怎么好受。可能是因为含璋太过紧张了,她又一直在担心福临,福临那边是和她同时间种下去的。
但是没想到福临发作的很快,也发作的很厉害。
当初两个人就商议好了,既然是一起种痘的,又对对方是同等的关心,不能容忍对方有一点点的异样自己不知道。
于是两个人互相妥协,交代了伺候的人,无论双方有什么样的反应,都不可以瞒着对方,要及时的让对方知道,哪怕不能做些什么,也要让对方安心。
因此,虽不在一个屋子里,但福临知道含璋的境况,含璋也知道福临的情形。
可没想到的是,含璋这边进行的很平稳,福临那边却发作的比预想中还要厉害。
种痘的太医不敢隐瞒,跪在含璋门前,哆哆嗦嗦地说:“皇后娘娘,皇上像是真的出花了。”
这本来是不应该的。甚至是不可能的。牛痘比人痘温和多了。
发作起来也不会这么凶猛。
可福临的反应又做不得假,把跟前伺候的人都吓着了。还好是外头湖州来的人镇定些,似乎是见多识广的。
断定福临是被诱发的像真的出花,但并不是真的出花。只要护理得当,不至于太过凶险,只是他们原先设计好的章程,就要改一改了。
因福临这样,就要当做真的出花去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