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羡将小饭桌擦干净收起来,重新倒了杯热水摆在床头柜,然后无奈道:“岑以眠,你怎么总是对我说谢谢。”
陈羡不太喜欢从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显得他们很生疏,这两个字直接把他给推得很远很远,好像够不到她。
“你有没有想过,哪怕丢开前夫妻这层关系,我们也算是家人,你会天天对家人说谢谢吗?”
岑以眠眼底一暗,并没有接他的话茬,情绪也比刚才又低落了几分,不过陈羡并没有注意到。
她转而问:“初林和孔益林呢?”
陈羡去洗手间的水池把碗筷洗干净,一切收拾好后才坐回床边的椅子上,说起了船长是许皓翔的人这件事,简单两三句带过了船长偷袭他。
“幸好救援队的人可以佐证,聂小姐已经报警了,孔益林出院后也是处理这件事去了。”察觉到岑以眠又在打瞌睡,陈羡替她放平了床,“困了就再睡会儿,我去给聂小姐打电话告诉她你醒了。”
岑以眠重新躺下,拽住陈羡的衣摆晃了两下:“让初林不要担心我。”
“嗯。”陈羡疼惜地在她头顶轻揉两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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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时外面天已经变得昏暗,夜色很快就要降临,岑以眠动了动胳膊,最近睡得有点多身上都有些酸痛了。
环顾了一圈,不知道陈羡去了哪里。
岑以眠坐起身穿上拖鞋决定出去吹吹风,护士也说了只要身体可以承受,是能下地走一走的。
她披上外套出了病房,此时走廊里没有太多人,大概是快到晚饭的时间,家属都去打饭了。
在路过医生的值班室时,她见到了陈羡的身影,他正背对着值班室的门口和医生说话。
岑以眠停了下来,躲在外面偷听,万一是她身体情况不好陈羡肯定不会对她说实话。
结果听完之后,岑以眠面露诧异,紧接着心脏刺痛指尖也发麻。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事的不是她,而是陈羡。
傍晚的室外气温又降低了两度,她一个人呆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回想着医生对陈羡说的话。
陈羡白天在她面前淡定自若,压根看不出来他的状态不好,除了她刚醒时有发现他情绪不高,除此之外毫无其他察觉。
可医生却说陈羡患上了ptsd,是因为她吗?
因为她被困于海水之中与死神博弈,陈羡怕她也像自己的父母,老师和同事那样死去,所以患上了这个心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