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生产那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哪怕德嫔从前生过一胎,可如今因是早产的缘故,也是极为艰难的。
与此同时,皇上赐婚的消息也到了钮祜禄一族。
婉宜长兄法喀接到圣旨时,面上的表情与德嫔是大同小异,想笑却是笑不出来。
如今钮祜禄一族已是日薄西山,自钮祜禄皇后去世后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如今难得出了个阿灵阿得皇上喜欢,这皇上赐的叫什么婚事?
乌雅家的姑娘,若是没有宫中的德嫔,连来他们钮祜禄一族当丫鬟也才勉强够格儿。
魏珠见状,只提点道:“法喀大人这都高兴坏了吧?您别光顾着高兴,还不快上前接旨?”
法喀这才上前领旨。
魏珠笑道:“既是皇上赐下来的婚事,大小事务就不用你们操心,直接交给礼部和钦天监就行了,皇上说了阿灵阿大人年纪也不小了,这亲事啊得干劲儿,已经吩咐下去要礼部选几个好日子出来,最好能赶在天气热起来之前就成亲。”
法喀只有说是的份儿。
等着魏珠回去复命时,皇上仍旧侯在永和宫,听见魏珠的回话,当即脸色也是淡淡:“遏必隆一生聪明,怎么生出这样个蠢货儿子来?圣旨下去,就算是心里再怎么不高兴,这面上也只能高高兴兴的,朕看啊,这钮祜禄一族一日不如一日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话魏珠可不敢随便接,皇上也没指望他接话,只道:“行了,你去把这消息也送去永寿宫吧,免得叫婉宜惦记着。”
第47章、亲事
收到消息的婉宜喜不能自禁,连声道谢。
魏珠是个聪明人,正因为他是个聪明人,所以能明确感受到旁人的善意,因他是皇上身边的人,众位妃嫔明面上对他是客客气气的,但私底下仍旧瞧不上的,一口一个“无根的东西”,唯有婉宜对她客客气气,这份善意他是能感受到的。
也正是因此,所以魏珠想着投桃报李,提点了婉宜几句:“……皇上像是对法喀大人的态度不是很满意,主子您也知道的,法喀大人实诚,向来不如阿灵阿大人得皇上喜欢。”
但法喀是钮祜禄一族嫡长子,所言所行皆代表着钮祜禄一族的颜面。
婉宜连声道谢,朝着采薇扫了个眼神。
平日里该给二十两银子封红的,采薇直接包了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子出来。
东西往魏珠手里一塞,封红轻飘飘的,该是银票子……魏珠当即就明白了,可他却并没有接:“钮祜禄主子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虽是下人,却也不是傻子,您对奴才如何,奴才心里有数,奴才与您说这些,不过是要您警醒些,提点法喀大人几句,却不是为了银子的。”
如今他勉强也算皇上身边的红人儿,虽不如梁九功得脸,可缺什么都不会缺银子的,他要的是什么?要的是尊重!
可偏偏这两字最是难得。
婉宜这才明白是自己想岔了,笑着道:“那就多谢公公了。”
她一向觉得所有人生来皆是平等的,无高低贵贱之分,私下更觉得魏珠是可以交好之人。
到了傍晚时候,永和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德嫔生下了个小阿哥。
芙蓉说这话时面上是忿忿不平:“……不少主子娘娘们都羡慕坏了,直说德嫔娘娘真是厉害,一而再再而三的能生出儿子来,不过奴婢听说这小阿哥身子不如四阿哥康健,还说德嫔娘娘糊涂坏了,皇上抱着小阿哥时,她欲言又止的直掉眼泪,是因为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前脚皇上赐婚的旨意送去永和宫,这梁九功还没来得及出永和宫大门了,德嫔就发动了,其中的缘由是什么,只怕傻子都知道。
婉宜微微一笑:“德嫔是个聪明人,正因为她是个聪明人,所以就算是心里再也不愿意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
“我若是她,在皇上跟前眼泪都不会掉的,大大方方、高高兴兴送绣云出嫁。”
如今她明白了一个道理,皇上不仅仅是寻常的男人,更是天子,皇上的心思,不是她们随随便便能揣摩明白的。
想到这儿,她不由多问了一句:“那绣云了?”
芙蓉说起这话来更是不屑:“将才德嫔娘娘生产时,绣云姑娘忙进忙出,皇上也瞧见她了,与佟贵妃娘娘说这门亲事倒是般配得很,更说绣云姑娘既是待嫁之人,就不必在永和宫陪着德嫔娘娘了,要绣云姑娘过几日就回去,转而接了乌雅夫人进宫来陪着德嫔娘娘。”
婉宜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管乌雅夫人存了什么心思,但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总是巴不得女儿能过的好的,但德嫔不一样,德嫔是佟贵妃的人,不管妹妹关系好不好,嫁给了婉宜的哥哥,倒显得她里外不是人。
她既能冲绣云下手一次,那就能有第二次的。
皇上,心里什么都清楚。
礼部很快就选好了日子,定在了五月份,如今已是二月了,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的时间,时间紧张的很。
阿灵阿虽与绣云没见过几次面,但他是个极有责任心的男人,既然打算娶绣云为妻,自然会全心全意替绣云打算,想着乌雅家家底薄,偷偷送了三千两私房银子过去给绣云置办嫁妆,更是与钮祜禄一族上上下下的人都说了——这门亲事是皇上赐下来的,若是绣云进门后对她不好,那就是对皇上的安排不满意,绣云又是德嫔娘娘的妹妹,若是进宫与德嫔娘娘说上几句,德嫔娘娘转而告诉皇上,只怕钮祜禄一族都要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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