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今年乃是康熙十九年,明年初钮祜禄皇后就去世三年,太皇太后已经放出话来,明年年初礼部准备选秀,给皇上充盈后宫,更是透出大封六宫的意思来。
想当初赫舍里皇后刚进宫,太皇太后为了巩固后位,为了叫索尼安心,不管是出身多么显赫的妃嫔那都没个位份,等着赫舍里皇后去了,皇上为了不叫那些女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为了叫太子坐稳储君之位,也没大封六宫。
但如今不一样了,国泰民安,空位空悬,太子康健……皇上还有什么理由不大封六宫?
不仅一个个女人在皇上面前使出浑身解数来,慈宁宫那边她们也没忘记。
婉宜却没存讨好的心思,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一世她依旧是贵妃之位,皇上几次故弄玄虚说什么——难道你就不好奇朕到时候封你一个什么位份?宜嫔每次见到朕都说她养育恪靖艰难,想念五阿哥,可你倒好,一点都不着急似的。
宜嫔相较于惠嫔、荣嫔,的确是没什么太大优势,毕竟这两人一人替皇上生下长子,一人替皇上生下几个孩子,到时候四个妃位里头就要分去两个,虽说她十有八九能得这个位置,但心里总是不踏实。
婉宜笑笑没有说话,直说:“嫔妾相信皇上不会不管嫔妾的……”
她是胜券在握,佟贵妃心里亦然。
六宫一日不得无后,到了明年钮祜禄皇后丧期一满,她就是大清皇后,就要入主坤宁宫,执掌凤印。
这些日子对她阿谀谄媚的妃嫔不知道有多少,就连与她面和心不和的德嫔也乖觉不少,她嘴上虽未承认,但心里也是这般想的,心情畅快不少,就连良常在诞下平安康健的八阿哥,她都丝毫不在意,更别说先前成贵人生下来的七阿哥带有不治之症,更加影响不了她什么。
时间极快,一转眼钮祜禄皇后的丧期就过了。
这些日子婉宜再没有梦到钮祜禄皇后,想想也是,若她是钮祜禄皇后,只怕也是伤心欲绝的。
这大半年的时间来,婉宜不是没想过提拔长兄法喀,还专程宣了法喀进宫一趟。
哪怕她只是深宫女儿,可也不得不承认,论天资,论谈吐,论学识,论见识……法喀都及不上阿灵阿一半,这样的人,就算是她举荐到皇上跟前去,要皇上如何用?
好在他们这一房并不只有法喀与阿灵阿两个男子,婉宜只觉得这种事不必着急,得慢慢来才是。
待钮祜禄皇后丧期一过,六宫上下的宫女太监们都换上了颜色鲜亮的衣裳,想着宫中好事儿将近,赏钱怕是不断,脸上的笑意都多了许多。
朝中沉寂许久的佟国纲兄弟两人也有了动作,佟党有人上书奏请皇上立后,此消息一出,满朝纷纷上书。
皇上只轻飘飘丢下一句话——朕已有决断。
众人这才安心。
可等到了二月底,选秀都完了,皇上依旧没有大封六宫。
佟贵妃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勉强,想要去慈宁宫探探虚实,可佟家一封信送进宫,只要她莫要操之过急。
皇后之位,佟家是坐定了。
不管六宫众人是多么纷纷扰扰,婉宜依旧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煮煮茶,看看书,闲暇时候去看看良贵人。
是了,良贵人生下八阿哥后已经被皇上封为了贵人。
瞧着尚未满月的小阿哥,婉宜只觉得可爱极了,可良贵人脸上却没多少笑意:“……如今我被皇上封为了贵人,只怕皇上大封六宫时就没我什么事儿,我也不在意这些,只是担心小阿哥。”
“宫里头的规矩大过天,也不知道皇上对小阿哥是怎么打算的?”
小阿哥要么是养在阿哥所,要么是养在高位份的嫔妃膝下,可这么小的孩子,养在哪里她都觉得不放心。
婉宜不是没替良贵人想过这件事,对于良贵人,她心里一直都是有愧的,也曾在皇上跟前替良贵人美言过好几次的。
自良贵人怀有身孕后,不说与惠嫔划清界限,却也是不如从前那般亲厚,说到底,良贵人只是想有个孩子而已。
想到皇上的话,婉宜也提前给良贵人吃了颗定心丸:“你放心好了,你的儿子又何尝不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也与我说过,打算等过些日子就将小阿哥养在惠嫔膝下的。”
“你与惠嫔同住一起,孩子养在惠嫔膝下不就是养在你的膝下?况且惠嫔是什么性子,咱们也都知道,刀子嘴,心肠却不坏,当初养着通贵人所出的那个小阿哥不就能瞧出来吗?对孩子没什么坏心。”
“惠嫔虽不太聪明,可她身后却有纳兰一族,很多道理她想不明白,不见得旁人也想不明白,如今大阿哥大了,若她膝下养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到时候兄弟两个也有个照应。”
“一样的道理,等着小阿哥大了,两人一块长大的情分,大阿哥不也能照顾照顾小阿哥?”
良贵人一听这话,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微微放了下来:“多谢你。”
她知道,若是没有婉宜,哪里能有这般好的事儿?
说着,她更是道:“我这辈子就想守着儿子好好过日子,倒是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大家都说佟贵妃娘娘要被封为皇后了,到时候若是她针对你,只怕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说到这儿,她更是微微叹了口气:“这次进宫的秀女虽说容貌一般,可家不止新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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