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忘了,是我们违反了学校规章制度在先。那位老人家主要是觉得爬墙危险,出于为我们好的目的才出声的。”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被保安抓了个现成还训话训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心底都有点脾气。现在一听柯飞云这话,当即有人不客气的呛了回去:“柯飞云,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是哪边的人啊!”
“哪边有理我就帮哪边。”柯飞云说。
宿舍楼近在眼前,这一天柯飞云也累得够呛,丢下这句话,一个冲刺,直接冲进了宿舍楼,把其他几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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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飞云感到自己被孤立了。
这种孤立并不明显,可能就是训练结束后每个人都分到了水,唯独没有他的份;可能是组队练习的时候,没有人乐意跟他组队,就算老师强制安排了,他的队友们也不会把足球传给他。
如果只是前者,那柯飞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后者,就让他难以接受。
这天,结束训练后,教练没有马上宣布解散,而是通知了众人一个消息:“从下个星期开始,会有另一位教练和我一块儿教大家。我主要负责操练你们,他负责讲解理论知识和团队战术安排。一周只给大家上两节课,你们要多多珍惜。”
听到要加课,其他队员苦不堪言,但柯飞云只觉得激动。
在第一次上理论课时,柯飞云见到了这位新教练。看清楚新教练的长相时,柯飞云微微睁大双眼,这位新教练,就是那天夜里他碰到的老人家。
柯飞云认出了老人,其他几人自然也认出来了。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就赶紧找位置坐下吧。”老人拄着拐杖站在最前方,温声说道。
“什么时候足球教练也能由瘸子来担任了?”一人嘟囔,走到桌子前用力拉拽椅子,椅腿在地板上划拉出刺耳尖锐的杂音。
他的音量不算大,但是离得近的几个人都能听到。
这些人里也包括老人,但老人面色如常,在小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封逸凡。
他微笑问道:“你们应该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不用众人出声回答,从他们的神情里,封逸凡已经得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在北平体育学院待了快四十年了。
最开始进入学校上课的时候,只要他一做自我介绍,底下就会发出惊叹声,等到了下课,有不少同学都围到他的身边,表达对他的尊敬和崇拜。
渐渐的,能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他的学生越来越少。
最近十来年,已经完全没有人知道‘封逸凡’这个名字了。
他就像是那些已经被时代淘汰的足球技术一样,过时了。
封逸凡笑了笑,其实并不怅惘,他习惯了。于是他对着众人道:“你们以后可以称呼我为封老师或封教练。好了,我们也不耽误时间,开始上课吧。”
腿伤这件事,是封逸凡无法改变的。但是这些年里他从未停止过对足球的热爱,从未停止过钻研足球技术、总结相应理论,而讲课时,他又能深入浅出。
队员们是足球队的一份子,比普通人要了解足球不少,哪怕摸不准封逸凡的水平到底有多高,也知道他的厉害之处。第一节课上完,因为那晚的事情对封逸凡心存抵触的队员,几乎都化去了心底的抵触,甚至主动找到柯飞云,认真向他道了歉。
柯飞云挠挠头,接受了他们的道歉,与他们达成了和解。
连着上了封逸凡的几节课,这天,在训练开始以前,队员们凑在一起,讨论起封逸凡的身份。
“你们说封教练到底是谁啊,他好厉害。”
“他是不是我们国家的退役运动员啊?”
“我觉得有可能。”
“那他踢过什么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