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昨日才在红袖招惹了祸端,今日又上红袖招,是怕打草惊蛇得不够吗?”
“王爷,两位殿下分别点了月霜姑娘和春芙姑娘伺候,而沈小少爷易了容,一直在红袖招周围徘徊,观察红袖招周边的店铺布局。”
礼亲王微微眯起眼来,思量片刻,他说:“看来他们三人是想要参与进这件案子里啊。也罢,就由他们吧,你们继续在周围盯着,除非必要时刻,不然不必出手。本王倒要看看他们三人有什么能耐,居然敢插手这个案子。”
现在水还是太静了。
他们三人进去搅局也好。
总要先把水搅混,鱼才乐意跳出来。
衡玉倚着软榻,正在听月霜抚琴。
琴声绵软,带着江南小调特有的风情。
早在月霜进来时,衡玉就把之前的四位姑娘都撤走了,此时厢房里只有她和月霜,还有两个小厮在。
等月霜一曲结束,衡玉好奇道:“月霜姑娘是江南人?”
月霜两手搭在琴弦上:“月霜只是在江南待过一段时间。”
衡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示意月霜为她奏一曲战歌。
这个要求若是对其他女子来说,算是刁难了,但月霜垂眸思索片刻,纤纤素手在琴弦上拨动时,流畅而昂扬的曲音顿时倾泻而出。
屋内的隔音算不上多好,红袖招大堂里有不少客人都被这首曲子吸引了注意力,疑惑这风尘之地怎么会有这样激昂的曲子。
“月霜姑娘竟是连这样的曲子都能奏。”衡玉啧啧称奇,“不知姑娘可会下棋?”
月霜声音温柔,哪怕没有刻意去勾引,声音里也仿佛掺了撩拨人心的钩子:“为了能与客人搭话,琴棋书画这四样东西,月霜都略通一二,不过许是学得杂了,算不上精通。”
衡玉坐直了身子,用折扇轻敲虎口,赞叹出声。
月霜微微一笑。她知道对方是亲王嫡女,也许正因如此,她觉得对方的夸奖要比男人的话语来得真诚与悦耳。
“云公子喜欢下棋吗?”
“挺喜欢的。”
“那公子可愿赏脸,与月
霜手谈一局?”
衡玉正要作答,隔壁突然传来一番热闹的动静。声音隐隐送进衡玉的耳里,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云成弦的声音。
“外面发生了何事?”衡玉朝冬至使了个眼色。冬至赶紧跑出去看,很快回来禀告,“是春芙姑娘的常客不知道三公子的身份,喝醉酒后嚷嚷着要见春芙姑娘。”
“真是败兴!”云成弦冷如碎冰的声音直溅入衡玉所在的包厢,“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打!”
衡玉推开窗户,倾出半边肩膀,声音适时插入:“云三,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动怒?看来你的脾性修养仍需多加磨砺啊。”
云成弦怒道:“你!”
不想让云衡玉看了热闹,云成弦一抖袖袍,努力平复心神,朝春芙拱手,“刚刚我的言行怕是吓到了姑娘,在这里给姑娘赔个不是。未免姑娘为难,姑娘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云三,你这纨绔居然也有像君子的一天。”衡玉以折扇掩住半边唇角,笑起来颇让人牙痒痒,“为了恭喜你长大了,我要把楼里的花墨姑娘和秋姝姑娘都包下,让她们好好伺候你一宿。”
云成弦被她这句话吓得回不过神来,等再回神时,那扇窗户已经合上,而衡玉的小厮秋分跑了出来,给红袖招的人付了足足一千两。跑到云成弦身边时,小厮秋分顿住脚步,恭敬行了一礼:“云三少爷,我们家少爷说了,请你今夜好好享受。”丢下这句话,连忙一溜烟跑回衡玉所在的包厢。
包厢里,月霜用帕子压着唇角,笑得花枝乱颤,仿佛随口一说:“云公子与传闻中的模样颇为不符。”
衡玉问:“我在传闻中是什么模样的?”
月霜正色:“公子与传闻中一样的不着调,行事也没章法,但月霜总觉得公子的行事是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