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听见、宫里才得了西夏进宫的好马和鞍鞯辔头……”
高俅也不听这些,直接把案头上、各地送给皇帝的武备急报,扫到一边,空出地方、放画盒子。
等打开盒子、展开图画一看:画片子才托了、还没来得及装裱,长两尺,宽一尺半。
上面是一个小写意、加少许工笔画的美貌女子,正按着一匹用淡墨焦墨勾勒出来的骏马,手里拿着一只小甜瓜铁锤,马屁股上还挂着一个剪袋子,里面插着鞭子和露出一把刀把来。
“这是?”
高俅虽然不学无术,但是也猜出、这是画的武媚娘三训狮子骢的典故。
张邦昌赶紧捂着嘴,把郭仙人在路上领着人、斥责张洛为人放荡不羁的事情说了,然后又把张都都知挨罚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这回,张太监……恨不得吃了她!虽然说只有一个月的月钱没了,可是这是多大的脸面没了啊?!再加上,郭仙人也叫她当街闹了个没脸,更不能轻饶了她。”
“只是,如此看来,官家还真是对她挺上心的……”
高俅反倒迟疑了,啜着嘴唇,两支指头敲着案子上铺的毛毡。
张邦昌赶紧劝进:
“官家跟前,什么女子没有?能新鲜到几时?再说,她又行为不检点,不多时就会闯出祸来。如今,杨戬杨大人没了,如果您不和郭仙人、张都都知绑在一起,对着童贯和蔡京,不就势单力薄了吗?”
别看高俅是个泼皮出身,书读的少,但是斗心眼,人可不傻。他瘦长的脸上,阴晴不定,半晌都不吐一个字、回答张邦昌,只是假模假样的去翻武备折子。
正翻到西北报来女真向西夏大肆买机弩的折子,高俅就直接扔到了地上装炭火的篓子里,还很烦气的骂:
“这该是中枢送呈的折子,送本帅这里、算什么?”
张邦昌见高俅如此举棋不定,就围着他一个劲的说。
足足说了快半个时辰,高俅才抬起头,问刚从宣德门外回来的亲信小厮,皇帝今天还去不去崔玉奴所在的教坊了。
“殿帅,想来今天是十四,虽然不是鳌山灯会的正日子,但四处都要起灯了。陛下这会子都没出宫,怕今天要赶不上了呀?”
心腹小厮也很狡猾,这么回答高俅。
“那……官家今天似乎很想念崔娘子啊……”高俅也在演。
张邦昌一个健步,抢上前:
“殿帅,不如,我们这就去向陛下献上这幅崔娘子的图画?”
高俅还是一脸犹豫。
心腹小厮也在一边打马虎眼:“是啊,殿帅,这美人图上崔娘子都画活了……”
于是,高俅再三犹豫了,才跺着脚,领着张邦昌,捧着画进宫陛见。
听传旨的各位高阶内官说,正巧,皇帝坐车驾朝集英门过来了。
高俅又领着张邦昌往集英门去。
就快到的时候,高俅突然瞧见郭仙人走过来,便吩咐张邦昌在天街上等,他和郭仙人两个,先去集英门门口、去迎接皇帝。
说话间,皇帝的车驾就到了集英门。
高俅赶紧伏地,用头扣皇帝身边小太监的脚面:“官家,微臣是来为用事郎求情的。”
皇帝一愣,挑起眉毛:“别和朕打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