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各郡守备部队还可以通过大量使用委任军官的方式,勉强撑起扩军之后的编制;
一旦开始迈向正规化,挤出军官队伍里的水分之后,指挥人员――尤其是中基层指挥人员,瞬间变得极度紧缺;
();() 新军的军官甚至紧缺到了这种程度――只有没了腿、无法骑马的人,才可以回到后方任教;其他伤残指挥员,哪怕丢了胳膊、少了眼睛,也必须继续在一线坚守。
因此,陆军委员会确实抽不出人手给第二学院。
可是军事学科目,又不是什么人都有能力、有资格教的。
所以,某人很自然地将目光投向了战俘营。
对于某人而言,这压根不是什么值得踌躇的事情,物尽其用是某人的天性。
但当侯德尔看到,双目失明的约翰?杰士卡校长在一名娃娃脸的协助下走进教室,将一名神情窘迫、身材单薄、手上沾满墨渍的校官领到讲台上,宣布“从今天开始,地形学课程,将由奥尔德?费尔特少校教授”的时候。
他先是震惊,紧接着不知所措,最后感到无法接受,连校长以及新任地形学教员接下来讲了什么,都没听进去一点。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真是疯了!我去告诉阁下!”
然而奥尔德?费尔特的到来只是个开始,陆军第二学院的各个教职就像清早的茅坑一样,眨眼间就被战俘营的编筐能手们占满。
甚至由于被俘军官的衔阶普遍较高,资历和经验远不是因伤残离开一线的新军尉官们能比的,所以重要的军事学科目都交给了俘虏们,伤残的新军尉官们反倒只能负责一些通识学科。
许多尉官甚至干脆没被分配教学任务,而是安排给各班,当了区队长――也就是孩子王。
这令侯德尔更加无法接受。
然而还没等他找到告状的机会,他,以及陆军第二学院的全体师生,就在约翰?杰士卡校长的带领下,踏上了前往诸王堡的“修学之旅”。
……
厕所很快竣工,但是侯德尔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报复性地拉个大的。
他只感觉意兴阑珊。
“你说,”回宿营区的路上,侯德尔问克劳德,“上军校以前,我每天挖厕所;上军校以后,我还是每天挖厕所。这军校,上的有什么意思?”
克劳德歪着脑袋想了想,脸上泛起快活的笑容,他揽住猴子的肩膀: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是在诸王堡挖厕所。”
侯德尔停下脚步,“嗯,有道理……走!”
“干嘛去?”克劳德不明所以。
“去拉泡大的,庆祝一下。”
“好啊,”克劳德眉开眼笑,“一起去。”
――
“路上还顺利吧?”面对杰士卡准将,梅森简直哭笑不得,“您怎么把二校都带上前线了?”
“我不把他们带上前线,还能干嘛?”约翰?杰士卡拄着手杖,冷若冰霜地说,“老师不给我配齐,课都开不全,还不如把学生都带上战场,验验他们的底色,也省得他们胡思乱想。”
“但是前线毕竟还是太危险了,”梅森还想劝一下,“这批学员可是宝贝疙瘩,都指望他们赶快学成毕业,好补上各处的缺……”
“危险?”杰士卡挑起眉梢,虽然他的眼窝被一条黑布带蒙住,但却好像有寒光从缝隙中透出,“正好,可以刷掉懦夫。怕危险还当什么军人?你也不用说漂亮话,就你们这个招生质量,能留下一半人,都可以谢主保佑了。”
梅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毕竟保证铁峰郡方面的考生都能入学,陆军第二学院入学考试的及格线就差降到海平面以下。
毫不夸张地说,哪怕考生只在卷子上踩了一脚,也能在录取名单上找到自己的名字。
“笑什么?”杰士卡朝着梅森转过脸。
“没什么,”梅森赶忙摆手,哪怕对方其实看不到,“您说的没错,确实是能招尽招了,所以才请您来把关,淘汰掉不合格的人选。这个重任,只有您能担起来。”
“少拍马屁,”杰士卡不假辞色,但是能看出来,他还是很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