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林笑了笑,说道:“人家是位千金小姐,身娇体贵,谁能打包票,一会儿她一定露面?再说,这片广场这么大,如今宾客还没来齐,就有三四千人了,即使她露面了,俺也不一定能看到她。”
随即一笑,又从怀中取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继续道:“嘿,幸好俺这人武功不高,却会赚钱。这两张银票,加起来一共五百两,老弟,就算你现在离开朱家门,有俺这五百两银子在,你后半生也可以平安喜乐地度过了。怎样?你帮不帮俺这个忙?”
石飞虎稍一迟疑,终于下定决心,将这两张银票抢了过来,放入怀中,说道:“好,我帮你这个忙!”向走在后面的林月言瞧了一眼,又道:“张老板,你要去看美人,难道要带林姑娘一起去?”
张啸林嗯了一声,笑道:“她也喜欢看美女。”
石飞虎吃了一惊,向林月言看去,就见林月言神态轻松,向他微微一笑,显然是默认了张啸林这句话。
这一笑直把石飞虎看得又羡慕,又妒忌,心想:“难道这他娘的就叫齐人之福?”
石飞虎收了张啸林的钱,做起事来,自然十分认真。
他先带张啸林二人去后山看了那块状若鸟雀的岩石,然后带着二人来到后院,找了两件朱家门弟子的衣服,给他们换上,领着他们躲在一座假山后面,低声道:“哥舒小姐就住在东边第三间厢房里,她早上一直待在这里,眼下在不在这里,我就不知道了。
我现在过去看看,你们二位就在这里站着,毕竟你们不是我朱家门的弟子,若是我们的人瞧见你们,定会发现不对,到时可就大事不妙了。”
张啸林笑道:“你放心吧,俺们又不是傻瓜,当然不会随便乱跑。”
石飞虎点了点头,从假山后面出来,照着背下来的地图,穿过竹林,到了黄蓉所居的厢房之前,就见黄蓉站在桌旁,把玩桌上的几枝梅花,似乎有些无聊,又有些紧张。
一个黑衣人坐在桌旁,用手帕擦拭一根玉萧,听到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来,向他瞧了一眼。黄蓉察觉到这黑衣人的动作,转过身来,也向他瞧了一眼,问道:“你来做什么?有事吗?”
石飞虎早已想好应对之策,笑道:“回小姐的话,我的衣服刚刚被树枝挂了个洞,回来换身衣服,见小姐房门开着,就过来给小姐请个安。”
黄蓉笑道:“你倒有心,去吧。”
石飞虎笑道:“是!”正将转身离开,忽听得黄蓉道:“等一下,我问你,外面现在来多少人了?”
石飞虎想了一下,说道:“大概有四千多人了。”
黄蓉点头道:“西方魔教的人来了吗?”
石飞虎道:“还没有。”
黄蓉嗯了一声,说道:“你去吧。”
石飞虎回到假山后面,说道:“张老板,哥舒小姐现在就在那间厢房里,只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把她请出来,你有什么高见吗?”
张啸林听他这么说,沉吟许久,面露失望之色,长叹一口气,说道:“俺若是有什么高见,刚刚就跟你一起过去了。要不这样,那五百两银子,俺也不向你要回来,等一会儿英雄大会结束了,你再领俺过来一趟。
你们朱家门的弟子,现在都忙着在外面招待宾客,后院里一个人都看不到,到时没有那么多宾客需要招待,后院的人肯定也多了,俺们混在其中,定能见到哥舒小姐。”
张啸林不要回那五百两银子,自然是不论他说什么,石飞虎都说好。
三人换回衣服,回到木棚。张啸林和林月言刚一落座,就觉两道灼热的目光霍地落在他们身上。
张啸林和林月言转头看去,只见左边一棚靠前的一张桌旁,坐着一个年轻公子,身穿青色长衫,目光炯炯地凝望林月言,正是赵明。
赵明与林月言目光相触,立时“啊”的一声,低下头去,手臂局促不安地动了两下,然后偷偷抬起头来,向林月言瞧了一眼,见她还在凝望自己,连忙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她大概太过紧张,手腕不住颤动,连带着茶杯也不住颤动,茶水洒了出来,几滴水珠溅在手背上。
林月言这些年来,遇到的倾慕者数不胜数,既有死缠烂打的,也有以礼相待的,但如赵明这般害羞得快要晕倒的倾慕者,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心中感到好笑,不禁多看了赵明几眼。
这几眼看过去,林月言突然间想起好几年前,她养的那只小兔子。
那是她在山上捡到的兔子,她晚到一步,它就要葬身蛇腹了。
她将小兔子捡回船上,悉心照顾了它好几个月。看着它从刚来时灰不溜秋的可怜模样,变成一个白融融的小雪球,看着它从刚来时听到一点动静,就要躲到床下的胆怯模样,变成听到她的声音,就会凑过来蹭她脚背,心里欢喜极了。
直到有一天,小兔子在甲板上晒太阳,一只老鹰飞到船上,将小兔子抓走了,自那以后,她再不曾在船上养小动物了。
林月言想到这里,再去看赵明,只觉赵明和那只小兔子好像。她心中顿生亲切之意,又向赵明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
张啸林也是一笑,拿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张望一会儿,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林月言也不意外,低声道:“你放心,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不会有事的。”
张啸林向她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就在这时,广场外忽然走来八名大汉,皆是身穿黑衣,左胸口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金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