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担心,焦虑,烦躁,混乱……
混杂着烟草和咖啡的空气包围着他,被强压着的疲惫和倦意一点点浮了上来,他低头趴到了桌上,闭上了眼睛。
那辰开着车回了旧车场,大脑袋还没有睡,在狗窝里冲他叫。
他停了车,从兜里掏了块雪饼掰碎了放到它碗里:&ldo;别叫了啊,今儿回来忘给你买吃的了,只有雪饼了,吃一块儿不会上火的。&rdo;
大脑袋舔了舔他的手,伸出脑袋来把碗里的雪饼吃掉了,接着又缩回去一蜷,继续睡觉。
那辰站在狗窝旁看着大脑袋发了很长时间的呆,刮过的冷风把不知道什么细渣子吹进了他眼睛里,他才揉着眼睛走开了。
那辰已经好几天没有回车场,铁桶里的火早就没了,在这种化雪的天气,屋里冷得吓人。
他换了套衣服,拿出手机给葛建拨了个电话:&ldo;你跟雷哥在一块儿么?&rdo;
&ldo;……嗯。&rdo;葛建那头有音乐声,能听到有人高喉大嗓地唱洋葱。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
&ldo;唱歌?&rdo;那辰问,从床下抽出一根铁棍拎着出了门。
&ldo;你别过来,&rdo;葛建没有回答他话,有些着急地压低声音,&ldo;那辰,不要过来……&rdo;
那辰没等他说完,把电话挂了,关了机。
我累了。
很累。
安赫的话始终在他耳边飘着,压过了黑夜里的所有声音。
车开得很快,那辰盯着前方,夜深了,夜店里一片喧嚣,外面的街道上却很冷清。
风刮在身上失去了平时让他慡快的寒意,冷透身体的感觉被心里的怒火烧得烟消云散。
一直冲进了停车场,他的车才减了速,在三层的停车场里慢慢兜着圈。
雷波的车很好找,那辰在地下二层找到了他的f150,旁边停着的是雷波的霸道,两辆车都开出来了,雷波今天是带着人出来k歌的。
那辰把自己的车停到了下一层,拎着铁棍回到二层,蹲在了能看清雷波车的角落里。
雷波从来不会在大门口等人把车开出去,他习惯自己到停车场取车。
那辰点了一根烟,夹在手里却一口也没有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