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夺和他一站一坐,面对着窗户,今天他回来的时候拉开过窗帘,这会儿窗帘没像平时那样完全关闭,开着一尺宽。
程恪往外看着,人不多,但时不时就会有人经过,还有车,他犹豫了一下:&ldo;我把窗帘拉上吧?&rdo;
&ldo;……不用。&rdo;江予夺说。
&ldo;我不是,怕你看到他们,&rdo;程恪清了清嗓子,&ldo;就,你知道吧,现在客厅所有的灯都是打开的。&rdo;
&ldo;嗯。&rdo;江予夺应着。
&ldo;咱俩就对着窗户杵这儿,&rdo;程恪说,&ldo;外面的人看我们看得特别清楚。&rdo;
江予夺抬手在眼睛上抹了抹,笑了起来:&ldo;造型还很诡异,有点儿像鬼片儿是吧。&rdo;
&ldo;嗯,&rdo;程恪点点头,&ldo;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健康,我们把窗帘拉上吧。&rdo;
&ldo;好。&rdo;江予夺说。
程恪过去把窗帘拉上了,转过身的时候看到江予夺刚抹过眼泪的脸上又挂上了泪痕。
他从来没想过江予夺能哭成这样,像个受了委屈的小朋友,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程恪去浴室拿江予夺的毛巾正想给他擦擦花猫一样的脸,江予夺的手机响了。
&ldo;是陈庆。&rdo;江予夺又抹了抹眼泪,伸手拿过毛巾,在脸上来回蹭着。
&ldo;接吗?&rdo;程恪问,&ldo;你怎么知道是陈庆?&rdo;
&ldo;这会儿这一片都已经知道老三被张大齐收拿了,&rdo;江予夺说,&ldo;陈庆肯定会打电话来问。&rdo;
&ldo;那……&rdo;程恪看着他,不知道如果江予夺接了电话,会不会跟陈庆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那陈庆估计得惊出毛病来。
&ldo;没事儿,&rdo;江予夺拿出手机看了看,接起电话按了免提放到桌上,继续拿着毛巾擦脸,&ldo;干嘛。&rdo;
这一嗓子,让程恪有些意外,只凭声音居然听不出来跟平时有任何不同。
&ldo;三哥你没事儿吧!我操!你还好吗!你受伤了没!我马上到你家了!&rdo;陈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裹着风。
&ldo;我没事儿,&rdo;江予夺说,&ldo;你过来干嘛?&rdo;
&ldo;今天晚上我不把张大齐酒吧拆了我不姓陈!&rdo;陈庆怒吼着,&ldo;个扒着棺材不让盖盖儿的王八蛋!&rdo;
&ldo;那你想好姓什么了通知我一下,&rdo;江予夺说,&ldo;先回家吧,我没事儿。&rdo;
&ldo;回个屁!&rdo;陈庆吼,&ldo;我他妈带着人了!&rdo;
程恪愣了愣,看着江予夺。
&ldo;带了多少人?&rdo;江予夺问。
&ldo;来了多少人?&rdo;陈庆应该是在问旁边的人。
&ldo;现在差不多有四十个吧,&rdo;大斌的声音在旁边说,&ldo;还没到齐。&rdo;
&ldo;疯了吗?&rdo;程恪愣了,&ldo;就这么在街上走,走不出一百米警察就该来问话了!&rdo;
&ldo;恪哥?&rdo;大斌听到了程恪的声音,&ldo;放心,我们没一起走,分开的,身上也没带家伙,他们去酒吧附近等着,我跟庆哥先去看看三哥,一会儿要动手的时候车把东西送过去。&rdo;
&ldo;嗯。&rdo;江予夺应了一声。
程恪一听就急了,分头聚集,拿车把武器拉过去,这一听就是一场大型械斗,出了事儿都不是几天拘留所能出来的。
江予夺把电话挂了之后,程恪看着他:&ldo;江予夺,这事儿你们以前干过吗?&rdo;
&ldo;没,&rdo;江予夺抬眼看着他,&ldo;以前没人这么惹过我。&rdo;
程恪这会儿本来就晕,再加上急,感觉眼睛都要花了。
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在江予夺眼下这样的状态下,江予夺不会让他这些弟兄们看出来他的异常,可现在明显他并不能像平时那样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但被这些人发现他&ldo;不正常&rdo;,会有什么后果,程恪连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