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感觉到了自己后背一阵发凉,头皮都有些炸。
&ldo;他是在大约四岁的时候开始&lso;训练&rso;的,所以母亲从可以信任的依靠转变为恐惧的源头,对他的伤害是无法想象的,&rdo;罗姐说,&ldo;所以他会抗拒,建立亲密关系对于他来说非常困难。&rdo;
程恪说不出话来。
&ldo;至于别的小狗……是一些买来的孩子,&rdo;罗姐捏着手指,&ldo;有人喜欢斗狗,有人喜欢斗狗,还有些人喜欢看这些,这些人被抓之后,解救出来的孩子,都有很严重的问题,小江还算是……比较好的。&rdo;
&ldo;是吗?&rdo;程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ldo;最严重的孩子16岁的时候自杀了。&rdo;罗姐叹了口气。
程恪愣了很长时间。
有孩子自杀了。
那些痛苦如果没有出路,也许就只有死才能解脱。
他回过神来,猛地紧张起来:&ldo;那江予夺……&rdo;
&ldo;我以前给他做过一些测试,&rdo;罗姐说,&ldo;他并没有太明显的自杀倾向,面对精神上的折磨,他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rdo;
&ldo;他能看到那些人,&rdo;程恪说,&ldo;是他面对的方法吗?&rdo;
&ldo;是他逃避的方法,幻听,幻视,自残,他让自己继续活在之前生活带来的痛苦里,&rdo;罗姐说,&ldo;这让他不需要去面对在被解救之后依旧会在精神上饱受折磨的事实。&rdo;
罗姐的这句话,程恪用了能有两分钟才慢慢反应过来:&ldo;自残?&rdo;
&ldo;是的,&rdo;罗姐说,&ldo;你应该见过他跟&lso;他们&rso;正面接触之后受的那些伤。&rdo;
&ldo;见过。&rdo;程恪轻声说。
不止一次见过。
头上,手上,那些没有任何人看到过受伤过程的伤。
&ldo;那他……&rdo;程恪皱了皱眉,&ldo;伤害自己的时候,是无意识的吗?他并不知道自己弄伤了自己,还是……&rdo;
&ldo;他知道,&rdo;罗姐拿起咖啡,又放下了,&ldo;所以他会有意识地避开人。&rdo;
&ldo;他知道?&rdo;程恪看着罗姐,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ldo;是的,&rdo;罗姐喝了一口咖啡,拧着眉,&ldo;他知道自己有精神上的问题,知道自己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知道自己会伤害自己,在某些时候他也可能会因为情绪失控伤害其他人。&rdo;
程恪感觉自己的手抖得有些厉害,于是放下了勺子,把手压在了石膏下面,深吸了一口气:&ldo;我应该怎么帮他?&rdo;
&ldo;他如果能继续治疗,&rdo;罗姐说,&ldo;是能得到一些控制的,但是……&rdo;
&ldo;什么?&rdo;程恪马上问。
&ldo;他需要面对和配合,&rdo;罗姐说,&ldo;他接受过不少治疗,所以医生会问什么,问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什么样的回答能让他得到一个&ldo;正常&rdo;的判断,他都很清楚,如果他不能配合……&rdo;
程恪觉得头有些痛,从脑门儿正中一路跳着往后脑勺疼过去。
他闭了闭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ldo;那这一次,他让我来见您,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开始想要面对和配合?&rdo;
&ldo;可以这么理解,&rdo;罗姐说,&ldo;不过这样的状态能维持多久,能配合到什么程度,就不能确定了,但这的确是好现象,我非常意外。&rdo;
程恪跟罗姐已经聊了快两个小时,墙上有个钟,江予夺没有看,但他差不多能估计出来。
他们会聊什么,他也差不多能猜到。
所以现在他的手是冰凉的,身体每一个关节都是僵硬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