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早上没有听到自己定的闹钟响,让他意外的是,一向那么警醒的江予夺,居然也没有听见,好在他昨天叫了早餐,服务员打电话来问现在能不能送到房间的时候,他和江予夺才惊醒了。
&ldo;几点了?&rdo;程恪问。
&ldo;七点半,&rdo;江予夺看了一眼手机,&ldo;不会晚吧?&rdo;
&ldo;来得及,&rdo;程恪松了口气,&ldo;八点之前出发都来得及。&rdo;
&ldo;半小时收拾东西洗漱吃早点再出门叫车,&rdo;江予夺一下从床上直接蹦到了地上,&ldo;时间挺紧的了。&rdo;
程恪往他胯下那儿看了一眼,笑了笑。
江予夺低头:&ldo;笑屁啊,你没有吗?&rdo;
&ldo;我有没有我也没端着枪到处蹦。&rdo;程恪说。
&ldo;你肯定没有。&rdo;江予夺进了厕所。
程恪坐床上笑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也许还是感觉到了轻松,就算前面都是黑的,但是墙已经没有了,只要往前走,脚底下就能踩着路。
江予夺没坐过飞机,当然也更没坐过头等舱。
上了飞机之后他坐在位置上看了半天,凑到程恪耳边小声说:&ldo;这个头等舱,也不怎么样嘛。&rdo;
&ldo;你觉得应该怎么样啊?&rdo;程恪问。
&ldo;不知道,&rdo;江予夺说,&ldo;感觉也就比来的时候宽敞点儿了。&rdo;
&ldo;那下回挑个牛逼点儿的头等舱坐坐。&rdo;程恪笑了笑。
&ldo;下回?&rdo;江予夺马上问,&ldo;什么时候?去哪儿?&rdo;
&ldo;……下回是一个大概的意思,就是一下次,有机会,或者我们去旅行的时候……&rdo;程恪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ldo;去哪儿旅行?&rdo;江予夺问。
程恪笑了起来,靠着椅背乐了半天:&ldo;随便,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rdo;
江予夺想了好一会儿也没出声,最后眉头都拧起来了:&ldo;没有。&rdo;
&ldo;没有吗?&rdo;程恪问。
&ldo;没有,&rdo;江予夺突然有些失落,低头叹了口气,&ldo;我哪儿也不想去。&rdo;
&ldo;为什么?&rdo;程恪又问。
&ldo;害怕。&rdo;江予夺皱着眉。
&ldo;知道了,&rdo;程恪抓住他的手,&ldo;那就不去,等你什么时候不害怕了,我们再去旅行。&rdo;
&ldo;嗯。&rdo;江予夺闭上了眼睛。
这种害怕的情绪,江予夺并没有太流露出来,但回到家之后,程恪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一下放松了。
瘫在沙发上跟喵亲来亲去的时候,江予夺看上去挺愉快。
熟悉的,可以把控的环境,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离开这个环境,他就会处于紧张之中,紧张到会在陌生的环境里倒头就睡,紧张到睡着了连闹钟都听不见了。
虽然江予夺下了决心要去面对黑暗,但这不是戒烟,也不是改掉什么坏习惯,甚至也不是直面什么心理阴影。
江予夺要对抗的是一生都不会消弥的那些伤害。
刚把行李收拾回柜子里,陈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晚上吃饭。
&ldo;我不想动了,&rdo;江予夺说,&ldo;你自己吃吧。&rdo;
&ldo;三哥你伤怎么样了,好点儿没?&rdo;陈庆问。
&ldo;还能好不了么,&rdo;江予夺说,&ldo;挺好的。&rdo;
&ldo;你不想出来就不出来吧,&rdo;陈庆说,&ldo;我一会儿跟大斌吃完饭去酒吧。&rdo;
&ldo;效果怎么样?&rdo;江予夺问。
&ldo;还不错!&rdo;陈庆一提这事儿声音就扬起来了,&ldo;没动手,话都不说,昨天我们去了能有七八十个人,杵了满场,今儿晚上还能再多点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