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凝固在某一段日子里,再也不会往前一步了。
江予夺盯着窗口看了很久。
老板娘已经换了人,但她并没有告诉他那个屋子里死过人,他指定要住那一间的时候,老板娘也并没有吃惊,江予夺看得出来,她不是刻意地隐瞒什么,她也许根本不知道,也许因为不在意而根本不再记得。
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不再有一点点痕迹。
就连他自己,都已经不记得那只小狗的名字。
江予夺抽完一根烟,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到街口,才看到有一家杂货店的柜台上放着个座机。
其实他并不需要再用座机打电话,但他现在没有手机,手机放在了家里……不知道程恪发现了会怎么想。
他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走进店里,拨了罗姐办公室的电话。
&ldo;你好。&rdo;那边传来罗姐的声音。
&ldo;罗姐,是我。&rdo;江予夺低声说。
&ldo;小江?&rdo;罗姐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惊喜,&ldo;我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rdo;
&ldo;程恪跟你联系过吗?&rdo;江予夺问。
&ldo;是的,联系过,他很担心你。&rdo;罗姐说。
&ldo;我需要保密,&rdo;江予夺说,&ldo;不向任何人透露我在哪里。&rdo;
罗姐顿了顿:&ldo;好的。&rdo;
&ldo;你保证。&rdo;江予夺说。
&ldo;保证。&rdo;罗姐回答。
江予夺看了一眼门口站着抽烟的老板,放低声音:&ldo;我要入院治疗。&rdo;
&ldo;他在哪里,就哪个城市都不能告诉我吗?&rdo;程恪站在店里三楼的窗前,这个时间只有三楼没有客人,他压着声音,焦急地问,&ldo;他是离开本地了还是没走,这我都不能知道吗?&rdo;
&ldo;我得为病人保密,&rdo;罗姐说,&ldo;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他现在的状态基本还是稳定的,你不用太担心。&rdo;
&ldo;那他还回来吗?多久能回来?&rdo;程恪咬着嘴唇。
&ldo;这些我不能确定,也不能告诉你,&rdo;罗姐很温和,&ldo;小程,你理解一下我,我们之间关于小江的交流,是在小江允许的前提条件之下进行的……&rdo;
&ldo;所以现在是他不让说对吗?&rdo;程恪迅速找到了重点。
&ldo;他要求对他所有相关的情况都保密。&rdo;罗姐说。
&ldo;他怎么不直接要求您告诉我让我滚蛋啊!&rdo;程恪无法形容自己的焦虑。
&ldo;小程,你冷静一些,&rdo;罗姐声音依然温和,&ldo;他是个病人,你不能强求他完全理性以及符合我们思维方式地考虑所有事情,在他看来,这样是保护你。&rdo;
&ldo;我知道,&rdo;程恪深吸了一口气,&ldo;其实他这样已经非常理性了,我只是……&rdo;
&ldo;我认为对于他来说,你是非常重要的,&rdo;罗姐笑了笑,&ldo;他做出的所有决定和改变,都是因为你。&rdo;
挂掉电话之后,程恪对着窗外的街发了半小时的呆。
罗姐第一时间告诉了他江予夺联系上了,但这也是她唯一能让程恪知道的信息了。
江予夺在哪里,要怎么样,会怎么样,所有的一切,他都无法得知。
他能做的,只有等。
等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三年五年。
你等不及就走吧。没关系。
江予夺写在烟壳纸上的这句话,让他突然有些恐慌。
这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跟江予夺同样的不安。
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