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谢谢您。&rdo;程恪点点头,拎着喵下了车。
喵今天格外老实,除了刚才拍了他一爪子之外,所有的时间里无论他是拎是抱,喵都乖乖地并着爪子。
江予夺的医生姓李,五十多岁的大叔,是个口碑很好的医生,之前程恪在查医院资料的时候看到过。
他跟接待的护士说明情况之后,护士让他在旁边大厅里坐着稍等。
大厅里有不少小桌子和椅子,有电视,这会儿正在播着新闻,程恪坐下之后看了看四周。
有几个人,男女都有,穿着印有医院名字的衣服,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生正对着桌子不停地小声说着话,其余几个都很安静,不过程恪有些尴尬,因为这几个人都歪着头好奇地盯着他。
程恪冲他们笑了笑,把视线放到走廊那边,没有继续跟他们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场面,他有些揪心。
这些就是病人,他们都拥有着跟别人不一样的世界,有些人一辈子都被困在另一个世界里。
而直观地感受到时他才突然惊觉,江予夺跟他们一样。
江予夺也是这里的病人。
哪怕在跟他相处的大多数时间里,江予夺都不会让人感觉到异样,但那也只是因为他用痛苦掩盖了痛苦。
不自知也许会更轻松些。
游离在两个世界之间的人,承受的绝望也许更多。
李大夫从走廊里走出来的时候,程恪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站了起来,这一瞬间的紧张让他忘了腿上趴着的喵,喵迅速抓住了他的衣服挂在了他身上。
&ldo;是程恪吧?&rdo;李大夫走过来,离着好几步就笑着伸出了手。
&ldo;是的,&rdo;程恪迎了过去,跟他握了握手,&ldo;李医生您好,打扰您好。&rdo;
&ldo;坐,&rdo;李大夫说,&ldo;我们先简单沟通一下。&rdo;
&ldo;好的。&rdo;程恪坐了下来,双手抓着喵,以免自己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手发抖。
&ldo;小罗跟我说了一下情况,&rdo;李大夫说,&ldo;我觉得江予夺见见你会有比较正面的效果,他尤其是这段时间,有些想出院,我是希望他情绪能稳定一些,还想再观察一周。&rdo;
&ldo;他能出院了?&rdo;程恪一下坐直了。
&ldo;现在是结合了药物,几个月下来,基本是稳定了,完全恢复不太可能,&rdo;李大夫说,&ldo;但我还是比较乐观的,他的自我控制能力和意志力相当强。&rdo;
&ldo;那他现在……&rdo;程恪小心地问。
&ldo;情况还不错,比刚来那会儿强很多了,&rdo;李大夫想想又笑了笑,&ldo;当然不排除他蒙我,这孩子以前应付我们可溜了,不过这次他主动提出要配合治疗,我相信他的状况的确是稳定的。&rdo;
&ldo;那就好,&rdo;程恪松了口气,&ldo;谢谢您。&rdo;
&ldo;我去跟他谈谈,然后叫他过来,&rdo;李大夫站了起来,&ldo;你稍微等一下。&rdo;
&ldo;好。&rdo;程恪起身点了点头。
李大夫走开之后,喵叫了一声,程恪把它从腿上捞起来放到桌上,扯了扯它的胡子:&ldo;怎么办,我有点儿紧张,万一一会儿我一紧张哭了怎么办?&rdo;
喵端坐着看着他。
&ldo;应该不会,&rdo;程恪说,&ldo;我觉得你三哥可能会先哭,我看到他哭,可能就没什么机会哭了,得安慰他。&rdo;
喵舔舔爪子。
&ldo;估计顺利的话,能赶上他生日之前出院,&rdo;程恪拿出手机看了看日历,&ldo;但是这个时间就要长不短的了,我是先回去还是一直呆在这儿呢……&rdo;
喵放下爪子,一脸漠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