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边还是狂着寒风,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沙左站在断崖边犹豫了一下,小声叫了一声:&ldo;纳伽?&rdo;
没有回应,他有些失望,发了一会愣,顺着纳伽走时候的路慢慢遛跶,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叫一声纳伽的名字,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什么,只觉得除了纳伽,他在这个岛上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了。
无论是城堡还是自由城,每一个人似乎都跟他格格不入。
但他顺着断崖向前走了很久,感觉都快走出自由城的地盘了,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很郁闷地蹲在了崖边,手摸到了脖子上程侃送他的那个护身符。程侃也一直没有见到,虽然这人神神秘秘的不亚于纳伽,但起码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他瞪着黑暗看了一会,百无聊赖地又叫了一声:&ldo;程侃。&rdo;
&ldo;又不找我了?&rdo;黑暗中一个声音从沙左的左边传了过来。
他吓了一跳,从地上一下跳了起来。
他只能听到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却是一片黑暗,猎láng岛到了晚上几乎没有光线,加上雾,他从靴子里抽出了照明器:&ldo;纳伽?&rdo;
照明器把四周照亮之后,他看到了纳伽站在离他五六米远的黑暗里,手里拎着个东西,很大,像个大麻袋似的,有一半还拖在地上。
&ldo;你不是走了吗?&rdo;沙左往他身边走了两步,想看清他手里半拎半拖的是什么。
&ldo;喂完食就走。&rdo;纳伽没动,在他靠近的时候把手上的东西一甩,往断崖下扔了过去。
这东西从照明器的光线下掠过时,沙左看清了是什么,顿时觉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他声音发颤地喊了一句:&ldo;死人?&rdo;
被纳伽轻松扔到断崖下的是一具原住民的尸体。
&ldo;嗯。&rdo;
纳伽很简短的回答让沙左觉得无法接受,他盯着纳伽:&ldo;你杀人了?&rdo;
&ldo;捡的。&rdo;纳伽抬了抬下巴。
&ldo;什么?&rdo;沙左愣了,捡了个死人回来喂小德拉库?他真想冲过去把纳伽的帽子扯掉,看看他倒底什么表qg,&ldo;还能捡到死人?&rdo;
&ldo;嗯,总会有人死的。&rdo;纳伽的语气很平静。
沙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纳伽的话乍一听没有什么问题,总会有人死的。
&ldo;你不是说小德拉库吃不了人么。&rdo;
&ldo;扔下去就摔碎了。&rdo;
&ldo;别说了。&rdo;沙左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原住民可怕的模样结合他自己的想像让他一阵恶心。
纳伽没再说这个话题,走到他身边:&ldo;明天我带你去玩。&rdo;
&ldo;玩?去哪?&rdo;沙左愣了愣。
&ldo;去看鱼怪。&rdo;
第十九章as之外
&ldo;程侃还没有消息,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rdo;
&ldo;现在消息传送很困难,研究所可能已经知道程侃回岛上的事了。&rdo;
&ldo;你后悔吗?或者说……恨我吗?&rdo;
&ldo;不,所有的决定都是我们一起做的,每一件事,沙左是我们的骄傲。&rdo;
金属墙壁上的电子时钟显示时间是水纪573年7月28日,白底黑字的小显示屏看上去很有as的风格,简洁而内敛。伦娜塔盯着这个显示屏,上面还有as各个区的即时温度湿度,空气质量,显示的内容很多,但日复一日,几乎没有变化。
as从建立的那天起,气温,气候这些数字就几乎没有过变化。大多数在这种优越环境里生活长大的人,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恒定的指数。
她没有离开过as,更没有去过sud-iii,as人们的记忆里甚至不会有这个岛,但对于她来说,这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却并不陌生。
不单单是她的儿子现在正在那个孤岛上经历人生中最大的变故,还因为她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对这个岛有了了解。
那一年她获准生育的第一个孩子病得很重,这种由于体质问题引起的疾病,在as基本没有治疗的可能,as的医疗机构对于体质过差的孩子不会làng费时间治疗。
作为一个母亲,无助地面对着奄奄一息的小生命,她第一次对联邦政府产生了深深的失望,对于联邦政府给基因划分出严格等级的作法第一次产生了质疑,生命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优良的基因才是,优胜劣汰在联邦政府的控制下有了另一种意义,让人感觉到彻骨寒意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