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彪形大汉放下防备,看了他几眼。
一瞎子。
他问:“你一个人怎么搬?你爸妈没和你一起来?”
这话问到点上,唐思遇正好要问他刘佳,说:“他们没在元安,我自己可以。”
“我想问一……”
大汉摆摆手,插话道:“什么没在本地,骗你呢吧。那女的儿子得了白血病,卖了房子在医院陪儿子呢。”
“那个婆娘拿了钱就不管了,我让她来把房子里的东西清走,她直接给我你的号码,让我联系你。”大汉没看出跟前这瞎子有什么不对,继续道:“那是你妈吧?她说这房子都是她儿子在住,东西她管不着。”
……
男人上楼拿了手机走了,他让唐思遇明天早点搬,他老婆怀孕了,这里离上班的地方近,男人打算明晚就搬进来。
唐思遇点了点头,对方走后,他在玄关站了很久才轻轻关上了门。
这个家以前是什么样,唐思遇记不清了。
有拿白布挡着家具遮灰尘吗?
他把所有的布都取了下来,男人的话被他拆分开来,反复咀嚼。慢慢的,平静的内心开始崩裂,他尝出了苦的味道。
唐思遇心里憋着一股无处可泄的火,扬手砸了饮水机上的玻璃杯。
一时间,碎片飞溅,里面还有不知是谁没喝完的水,打湿了他的手。
唐思遇不想哭,可是他很生气,愤怒到不可控制地流泪。
他不懂,同样是刘佳的孩子,凭什么他总是被放弃,他为什么要承担这些呢?为什么就不能是她的首选呢?
唐思遇刚才找彪形大汉要了刘佳的电话,他的手气到僵直,硬是握着手机点开之前拨出去一秒就挂断的通话记录。
这个号码他没存,只能在这里找,唐思遇再次拨过去,对方没留给他反悔的余地,一秒接通。
同样,他也不给刘佳说话的机会。唐思遇的指节都用力到泛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在哭。
唐思遇大声地吼,就要一个答案。他质问刘佳,声嘶力竭地说:“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孩子吗?他白血病,你卖房子都要救,为什么我瞎了你就把我扔了?”
对方沉默良久,唐思遇大声地哭,不停地问:“为什么呀?妈……”
“唐思遇。”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并不是刘佳,唐思遇怔愣一瞬,眼泪更汹涌地往下掉。
他听见陈周越有些微哑的嗓音,克制着情绪,说:“开门。”
没有迟疑,唐思遇立刻跑向玄关,他打开门,而陈周越就站在门外。他接着电话,周身浸着早春晚风中的寒气,正看着唐思遇。